陳金翠回頭掃了他一眼：“丹縣陳金翠！”

那老板愣了一下，瞌睡也不打了，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去找小船。

陳金翠又等了等，等到那老板找來了船，親自送她到涼亭。

“那個，季老板啊，”自從知道陳金翠是誰之後，這老板的態度就變了，“你好好的生意不做，怎麼到這裏來了？”

老板將甲板搭好，陳金翠爬上涼亭：“你哪來那麼廢話，在這裏等著！”

那老板點頭哈腰，當真什麼都不問了。

四四方方的涼亭，很普通，大概是為了唱戲的時候方便，涼亭比較寬，有點像戲台子，陳金翠在裏麵轉了轉，在邊上發現幾個腳印。

她連忙蹲下去，用手大致量了一下，發現這腳印很小，倒像是姑娘家的腳。

陳金翠又仔細將那天涼亭裏唱戲的人回憶了一番，當時唱的是一處西廂記，看那花旦的身形，並不嬌小，多半是男子反竄的崔鶯鶯。

“誒，”陳金翠趴在涼亭上，問那老板，“那天戲班子回去後，你可還看見有其他人來過這裏？”

那老板坐在船板上伸長腿說：“哪裏有人來？都有京兆府的人看著呢，就是這兩天京兆府的人走了，岸邊才多起人來，但都沒人敢上這邊來。”

既然沒人來過，拿著腳印又是怎麼回事？

陳金翠想不明白，要想來這涼亭，就必須坐船，沒有其他捷徑，除非是武林高手。戲班子的人來這裏，戲服之類的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又怎麼會留下泥腳印？

分明這涼亭四麵環水啊。

陳金翠嘖了一聲，又在涼亭裏坐了一會兒，還是什麼都沒想不通。

岸上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抬頭看了看，見是季平。

這人大概是久久不見她回去，不放心她一個人，就找了過來。

陳金翠走下涼亭，乘船回到岸上。

“你怎麼一個人來了？”季平一看到她，心裏提著的那口氣才鬆了下去，“要是出了什麼事……”

“能出什麼事？”陳金翠並不放在心上，“我雖不知道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但我肯定他們現在不會要我的命。

季平看她一眼，沒出聲。

“你別信，”陳金翠拍拍他的肩，拉著人離開湖邊，“既然你來了，那就陪我去趟戲班。哦對了……那個賣畫舫的老板，你知不知道來上次來這裏唱戲的戲班子是哪家？”

那畫舫的老板想了想，恍然道：“哦，是好來戲班，就在朱雀街那邊。”

“謝了。”

問了地方後，陳金翠就帶著季平直奔戲班。

戲班的人一聽說是季老板來了，還以為她是來請戲班子去唱戲，戲班主就連忙笑嘻嘻地迎出來，又是端茶倒水上點頭，又是賠笑。

“是哪陣風，把季大財主吹來了？”戲班主說，“您今兒是來聽戲呢，還請他們去您府上唱戲？”

陳金翠在戲班子裏轉了轉，發現這唱戲的都在做各自的事情，吊嗓的，對詞的，還有耍雜的，可她一進去，這些人都停下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我不是來聽戲的，也不是來唱戲的……”陳金翠從衣袖裏拿出銀子放在戲班主的手上，“我是來找班主打聽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