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姍姍來遲,開著警車,閃著警燈,駛入村子,已經是晚上了。我們已經和這些村民僵持了10個小時。
從警車上下來幾個警察,帶頭的國字臉中年男子敲了敲車窗。
唐教授搖下了玻璃。
“怎麼是你?”
對方顯然是驚奇的。
他的驚奇隻一瞬,馬上恢複了嚴肅的表情,對村民大聲道:“大家不要這麼焦急,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平的交代!”
說著,他彎腰對唐麗莎說:“唐教授,下車吧,上我們的車。你們的車暫時由我們的同事開著。在這裏呆久了,不好。”
唐麗莎點點頭。
我的直覺是,唐麗莎是和這個警察認識的。
果不其然,我們三人上了警車,國字臉警察發動了車,語氣中控製不住的驚喜:“老唐,咱們多久沒見了,沒想到居然在這裏看到你!”
唐麗莎笑著介紹:“這是我當年的中學同學。陳臣輝。畢業之後考了警校當了警察。”
原來是這樣。
介紹完了自己的同學,唐麗莎又開始介紹我和沈燈。
“這位是張紅塵,也叫張小九,是我的助手。這位是沈燈先生,也是我的助手。”
“嗬,老唐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啊!都混到用兩個助手啦!”
陳臣輝打趣道:“你平時這麼忙,總出來跑,顧得上自己的孩子嗎?”
清晰的看著唐麗莎眼睛裏的光芒暗淡下去,她的語氣中多了一層隔膜,道:“老臣,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那車上有東西。”
“有東西?”
警察的反應都很敏感。他說:“該不會,老唐你犯糊塗,玩走私給人帶毒吧?”
他的語氣也冷淡下來。
“不是,是槍。”
陳警官愣了一下。
唐麗莎的口氣輕鬆了一下,說:“是上級給我配的。”
車子到了最近的縣城公安局。已經是晚上九點鍾。
陳警官看了看我們,說:“現在太晚了,不如你們去吃點東西,然後找個地方住下?公安局不遠就有賓館。”
見陳警官對我們這些犯罪嫌疑人這麼寬容,他的手下都不解的睜大了眼睛。
“也好。反正我們也跑不了。”唐麗莎愉快的答應了。
“隊長……”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猶豫的想提醒陳臣輝,這樣是違反紀律的。
陳臣輝道:“別忘了,我們還有案子要加班加點呢,明天再問也不遲。把越野車還給他們。”
“隊長……”
“人跑了我負責。”陳臣輝現出了難得的固執。
三個人到了賓館辦了入住手續,都鬆了一口氣。
躺在床上,我跟烙餅一樣翻來覆去睡不著。
在我身邊,另一張床上的唐麗莎閉著眼睛,不知道有沒有睡著,道:“你睡不著在幹什麼呢,弄得床嘎吱嘎吱的,想沈燈就去他那裏唄。”
我訕訕的笑著,睡不著怎麼能跟沈燈連上關係?
我說:“唐教授,我是怕明天警察問起來,說人是被誰殺的,我們怎麼回答?”
總不能實話實說是沈燈殺的吧。
估計那男人五髒六腑連骨頭都碎成餃子餡兒了。
這種打擊力度,看著都讓人心驚肉跳。
“嗯,你打算怎麼說?”唐麗莎問我。
怎麼說?總不能說是被老板娘殺的,老板娘是個女的,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是我們正當防衛?
三個人一起正當防衛,那也說不過去啊。
如果說是團夥作案,可為什麼團夥不殺我們?
哪個說法,都會露出馬腳。
唐麗莎歎口氣,說:“不如就說是僵屍殺的吧,那個村子裏不是一直都在鬧僵屍嗎?”
我也打算這麼說,可警察們能信嗎?
這下,腦子開足馬力旋轉,更加睡不著了。
披著外套到走廊上,幹脆開了窗,享受著夜晚的風。
走廊上有一個黑影,慢慢的朝我走來,在我身邊站定。
是沈燈。
他沉默著,最後還是我開口了:“沈燈,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今天用力過猛了。”
他的話讓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笑的時候心想,我真的不是聖母,難道壞人不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嗎?
沈燈還為了這件事而糾結嗎?
“會不會因為我殺了人,所以才讓我們陷入這種境況?”
“沈燈你在想些什麼呢,唐教授會處理好的。沒事。”
我轉了轉眼珠,道:“那麼,沈燈,我們來對口供吧。”
“口供?”他有些詫異。
我笑著拉著他的袖子:“當然不能對警察說,人是你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