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就來了,薑咻和衛己去了警局做筆錄。
他們進門的時候人已經死了,倒是沒有多大的嫌疑,一個女警知道死掉的人是和薑咻很好後,還給她遞了包紙巾安慰她。
薑咻卻並沒有再流眼淚。
她隻是呆呆的看著警局的窗戶玻璃,誰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什麼。衛己點了根煙,站的離薑咻有些遠,道:“我們可以走了。”
薑咻應了一聲,站起身來,衛己挑眉:“你沒事?”
薑咻搖搖頭:“沒事。”
衛己道:“你看起來可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他頓了頓,到底也是沒有哄小姑娘的經驗,道:“那我給你說件開心的事情。”
他抽了口煙,道:“何家被查了,何晶晶她爸已經鋃鐺入獄,家產全部充公,何晶晶以後想要維持生計,估計隻能去刷盤子了,她大學念的是沒什麼用的社會學,也沒什麼謀生的手段,倒是跟你說的一樣,體會到世態炎涼了。”
薑咻勉強勾了下唇角:“動作這麼快,衛處應該出了不少力吧?”
衛己道:“那是人家反腐做得好,跟我有什麼關係?”
薑咻也不深究,揉了揉額頭道:“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衛己冷冷道:”我擔心你?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薑咻笑笑,往警察局門口走出,衛己想了想,剛想說自己送她,就見警察局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那人身形挺拔,穿了一件黑色的長寬薄風衣,裏麵霧藍色的襯衫領口扣子解開了幾分,整個人身高腿長的站在那裏,無端端的就顯得非常的瘮人。
衛己把話吞了回去,對薑咻道:“我先走了。”
薑咻點頭。
衛己道:“不過是報恩而已。”
薑咻沒說話。
她在警察局門口站了一會兒,晚風吹過她海藻一般濃密的長發,她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隻是靜靜地看著對麵的那個男人,良久,她像是歸巢的倦鳥一般的奔向了他懷裏。
傅沉寒穩穩地接住了她,薑咻的臉埋在了他肩窩裏,幾乎是一瞬間,傅沉寒就感覺到了肩窩處的陣陣濕意——她哭了。
薑咻隻是無聲的哭,什麼都不說,也不讓別人看見,傅沉寒將她深深地擁進懷裏,他輕輕地拍了拍薑咻單薄的脊背,緩聲說:“節哀順變。”
這四個字似乎太蒼白,但是似乎也隻有這四個字才能說出口。
薑咻哽咽道:“……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她聲音又細又小,像是還沒有斷奶的小貓,一瞬間讓傅沉寒想起了剛剛見到她的時候,那時候她就是這樣,菟絲花一樣的柔弱可欺,不會反抗也不會告狀。
他心底一片柔軟。
時光會改變很多東西,也會帶走很多東西,但是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哪怕薑咻現在看上去再堅強,也隻是那個四年前會伏在他懷裏哭的小姑娘罷了。
一陣風過,傅沉寒輕聲道:“我們回去好不好?”
薑咻點點頭。
傅沉寒忽然彎腰,輕輕鬆鬆的就把她抱了起來,往停車的地方去,吸引了無數人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