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史言仍然微笑,“他原本就是你的,和柳家沒有一點關係。我不過是完璧歸趙。”
蘇致函怔了怔,似乎對柳史言的這個回答並無準備,可是轉念,又覺釋然,“再次多謝。”
然後,蘇致函站了起來。
她不是傻子,柳史言的話裏行間,全部是對她留情的意思,他打算放過她,為了元寶,為了阿欣,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爭鋒相對。
雖然父親的事情仍然懸疑不定,可是,柳青岩說的也不錯:就算主使人並不是父親,父親到底參與了,隻要參與到販-毒這件事裏,就是罪行。
關於這點,蘇致函並不想狡辯什麼。這確實是實情。
隻要父親那邊現在還算安然,她不會主動攪事。
蘇致函一向知道自己的斤兩。
柳史言和煦地看著她,“客氣。”
見蘇致函的退讓,柳史言倒有點喜歡這個女孩了,她很懂分寸,即便被欺負得那麼厲害,也不會抱著對方的大腿死纏硬打。很自知之明。很好。
兩人的交談正告一段落,前方的宇文欣已經看見了蘇致函,他向白管家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朝蘇致函走了過來,“致函,到這邊來。”
他說的‘這邊’,指的是親屬席。
蘇致函還有點猶豫,如果現在走過去,便是正式承認自己是宇文家的一員了。她雖然已經做好了融入這個家族的準備,可是,現在還是……太倉促。
何況底下還有那麼多人盯著。
正想著,宇文欣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他有點冷淡地像柳史言點點頭,已經握住了蘇致函,帶著她往那邊走去。
宇文欣的手冰涼修長,卻將她扣得很緊。
在他握住自己的時候,蘇致函突然又安心了。
好吧,既然已經決定了,便沒有什麼可怕的。從此以後,他的事情便是她的事情,他的家人,也就是她的家人。更何況,在蘇致函心裏,確實已經將老太太當自個兒的奶奶看。
兩人重新穿過人群,走到了前麵的親屬席。這個多出來的女孩,當然很快成為了人們議論的焦點。
畢竟,這段時間,蘇致函與宇文欣本來就處在風口浪尖上。
柳史言望著他們一起離去的背影,視線一轉,在台前那張遺照上停留了一會,然後站了起來,似乎就要離開現場。
——他並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但是行蹤低調,此時離開,也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力。
等蘇致函與宇文欣回到台上時,她在朝柳史言方才入座的地方望過去,隻留下了空蕩蕩的座椅。
人已經不見了。
而柳史言為何而來的謎語,也許將永遠成謎。
老太太去得倉促,元寶是怎麼回來的秘密,也許真的無人能知了。
柳史言的事情很快告了一片段,剩下的時間,蘇致函一直站在宇文欣的身邊,陪著他一起應付那些賓客。整個儀式短而精煉,無非是牧師對老太太一生的功德加以評點。以及對死者的追悼。
作為一家之長的宇文釋並沒有堅持到發言結束,幾乎在蘇致函剛上去不久,宇文釋就帶著莫小蟻離開了,以至於蘇致函想和莫小蟻說一句話,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與自己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