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夜病(1 / 2)

“飯菜都好了,吃飯吧。”

吳月芝早煮好了飯菜,沒吃,等李福根回來。

李福根哎了一聲,看著桌上的飯菜,心裏暖意融融,他特別喜歡這種家的感覺。

“師娘,今天收的錢。”

吃飯之前,他先把今天收的錢拿了出來,交給吳月芝,一共有八十多塊,以前苛老騷在的時候,都是這樣的,他出診收了錢,回來就交給吳月芝。

吳月芝今天卻有些猶豫,道:“你師父也不在了,這個錢,你自己拿著吧。”

“那怎麼行。”李福根搖頭:“當時說好的,我三年不拿錢的。”

“可你師父不在了。”

“我手藝還是跟師父學的啊,又沒出師,怎麼就能拿錢呢。”李福根腦袋亂搖。

段老太是個見錢眼開的,立刻就接口:“即然先前有這個話,別人又是衝著老四的名頭來的,那月芝你就接下來,最多以後補貼根子點錢就是了。”

她這麼說了,李福根又一臉堅決,吳月芝就把錢接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又有來喊出診的,還是鄰村的,說是牛軟了腳。

李福根立刻出診,吳月芝也起來了,跟到門口,李福根這麼忙著,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可李福根隻要看到她的柔柔的眼神,全身就充滿了力氣。

這一天又忙到天黑才回來,賺了一百多塊錢,他把錢交給吳月芝,段老太嘻嘻笑。

不過獸醫這個行當,有時忙,大部份時間都是比較清閑的,動物跟人不同,抵抗力強得多,輕易不生病,所以連著幾天,李福根沒接到一樁生意。

吳月芝還是老樣子,段老太臉卻扳了下來,黑豹告狀,死老太婆在背後嚼舌根,說李福根吃得多,做得少,賺的那幾個錢,還不夠他自己嚼穀的呢。

黑豹氣憤憤的,人以為狗什麼都不懂,其實狗什麼都懂,隻是人不知道狗懂人話,以為狗不知道,黑豹堅定的站在李福根這一邊,氣憤是理所當然的,李福根自己卻有些臉紅,可沒生意就是沒生意,他也沒辦法啊,除非學苛老騷一樣去巡診。

“要多賺錢,不能讓師娘為難。”他在心裏這麼想。

晚間,睡到半夜,黑豹突然叫起來,別人隻以為狗亂叫,李福根一聽卻知道,原來小小突然發燒了,吳月芝要背她去打針呢。

苛老騷也給人治病,不過是一些土方法,刮莎啊,撥火罐啊,草藥子治無名腫毒啊,或者接接骨什麼的,西醫他不會,也不會允許他行醫,那個要考證的,所以打吊針什麼的,要去鄰村的李醫生那裏。

李福根急忙爬起來,到樓下,吳月芝已經穿了衣服起來了,抱著小小,段老太跟在後麵。

李福根忙道:“姐,小小怎麼了,感冒了,去李醫生那裏是不是,我來抱。”

段老太卻在後麵嘟囔:“根子也起來了,我都說了,讓他弄片退燒藥,過一晚上再說,再黑燈瞎火的,萬一摔了不得了。”

吳月芝不應她的,感激的看著李福根,道:“根子,你跟我去也好,我來抱好了。”

“我來抱,你打著手電吧。”

李福根接過小小,碰了一下額頭,熱得燙人,道:“這是發高燒了,要去打吊針才行。”

拿衣服給小小遮了一下,免得吹了風,李福根在前麵,吳月芝跟在後麵,最前麵則是黑豹,一起去相鄰的大白村。

其實也不遠,兩裏多路,不過中間要過一個林子,一般人夜裏不敢走。

鎮上也有衛生所,但亂七八糟的收費高,而且李醫生技術好,邊上幾個村子,有病都是去李醫生這邊。

敲門把李醫生喊起來,量了一下體溫,大致看了一下,就是感冒了,打了吊針,慢慢的燒就退了。

吳月芝放下心來,有些歉意的看著李福根道:“根子,瞌睡了吧,把你喊起來,不好意思。”

“沒有。”李福根搖頭:“你是我姐嘛,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

吳月芝就對他柔柔的笑,李福根總是覺得,她笑起來,是世上最好看的女人,他甚至都不敢多看,隻會摸著腦袋嘿嘿笑。

回來的時候,黑豹看到隻兔子,跑過去捉,吳月芝照了一下,沒注意路了,突然一拐。

“啊呀。”她叫了一聲,一下子蹲在了地下。

“怎麼了姐。”李福根慌忙回頭。

“我腳扭了。”吳月芝蹲著,手抓著左腳,一臉痛苦。

“我看一下。”李福根也蹲下來,看吳月芝的腳踝,扭得還不輕,正以肉眼能見的速度飛快的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