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見她裝聾不說話,岑淮舟心下煩躁散去了些,垂眼細致地處理傷口,視線在觸到那些傷口時,眸色更暗了暗。

喬梧靠近耳邊的臉頰上有一個劃破的血痕,傷口不是很深,但也有一個指節那麼長,往外微微滲著血珠子。主要嚴重的是脖子上,傷口大小皆有,不隻是零星兩三處,看樣子像是被長指甲撓破,險險避開血管。

不過,岑淮舟也沒再多問。

因為有可能是指甲撓破的,傷口處理起來有些麻煩,需要把周圍被撓起來的皮膚組織處理好。有一處傷在鎖骨上,那的肉少,比其他位置都要疼些。

岑淮舟沒塗幾下就停下來,瞥她。“疼就說一聲,我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醫生。”

“......還好。”

岑淮舟冷哼一聲,瞧著是沒相信她的樣子,垂下眼瞼繼續處理。睫毛長長地覆在眼下,鼻梁高挺,神色冷淡。

這個畫麵叫喬梧有一瞬間的怔神,她不禁想起了前一夜晚歸時,男人最後的模樣。

黑夜中。

男人聲音低啞,聲音不大,卻足以叫她聽清:“真的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喬梧身形一頓,扶著單元門的手指輕顫,垂眼低低地歎了口氣。

她鬆手,轉過身看向岑淮舟。

男人穿著一身單薄的襯衣,站在藹藹暮色中,眉眼沉沉。他在站在那裏,高大的樹木也淪為了背景,聲控燈從單元樓裏透出微弱的光亮來,卻襯得他眉眼更加深邃,沉靜。

壓抑的沉默中,岑淮舟盯著她,一字一句緩緩重複:“真的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男人的眼眸烏亮,點綴著點點光芒。喬梧的視線掃過他淩亂的袖口,像是因為主人不佳的情緒而被粗暴對待,隨意的挽到小臂,但卻依舊透著一股矜貴的氣質,像這樣好看的人,做什麼都叫人覺著賞心悅目。

可美則美已。

喬梧毫不遮掩地和他四目相對,視線交織,在男人的注視下輕輕搖頭,溫聲回答道:“沒有,一點也沒有。”

話音落下後,她瞧見那僅剩的一點星碎光芒也黯淡了下來。

她靜靜地站著,眸色如古井般無波無瀾,仿佛什麼都無法撩動她沉靜的心湖。

岑淮舟定定地看了她幾秒,也就幾秒鍾,卻宛若過了許久,久到喬梧的腿都有些發麻了。

男人忽然垂下眼來,纖長的睫毛,彎唇自嘲地輕笑一聲,眉眼疏離:“我知道了。”

喬梧一頓,動了動嘴唇,但是最後也隻很輕地開口,說:“很晚了,天氣涼,快回去吧。”

晚風拂過,周圍的樹枝紛紛搖曳起來,伴隨著家家戶戶飄出來的飯菜香,颯颯作響。為這個本就帶著涼意的秋夜更添了幾分蕭瑟,岑淮舟還挽起了袖子,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

看著就挺冷的。

岑淮舟站在樹蔭下一動不動,喬梧索性就轉身進了單元門。闞鹿買的房子是個價格稍稍便宜的小區,單元門有點故障,需要手動關門。喬梧側身推門,隔著鏤空的縫隙,她再度與他的視線交彙。

沉沉浮浮,叫人看不懂。

她本以為,經過昨晚後,再也不會和岑淮舟有什麼交集了。沒想到,這才第二天,他們又在醫院遇見了。

俗話說,一而再再而三。

像岑淮舟那樣本就該驕傲的人,不會再讓自己第三次被人踩碎驕傲。

這就夠了。

喬梧和闞鹿在身後絲毫不掩飾的注視下,走出了診室。

因為兩人裸露在外的傷口太過明顯,經商量後,喬梧和闞鹿一致決定走樓梯。

人少,不會投來異樣的目光。

“阿梧,好疼啊!”一走入樓梯,闞鹿就忍不住小聲嚎了起來,一嚷嚷就牽扯到了傷口,不禁咬牙切齒:“我一定要叫章程和小賤人身敗名裂,看他們怎麼繼續齷齪下去!我不好過,他們還想過好日子,做夢!我要撕爛他們的嘴臉。”

“先把傷養好,現在我們都不知道那個...小三的底細。”喬梧臉上的傷口似乎微微泛腫,她不方便說話,模糊不清:“別粗心大意叫人下了套。”

闞鹿也氣,“她還能叫人把我打一頓不成?”

“這年頭,小三還敢這麼猖狂?”

喬梧知道她正在氣頭上,也不再勸,隻想著先回去。

兩人站在路邊等著車,頂著過路人的異樣打量,闞鹿恨不得當場手撕渣男和小三。倒是喬梧,安安靜靜地垂眸等著,像是不曾察覺到。

沒一會兒,車就來了,闞鹿招手,立馬便停在兩人麵前。

喬梧剛拉開車門,一隻刺著騰龍的花臂就給按住了,車門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別著急回家啊美女,”喬梧指尖一顫,抬眸看向身旁叼著煙的花臂混混,“跟哥幾個聊聊?”

話音剛落,圍著她們的幾個小混混頓時下流地嬉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