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住手你沒聽到嗎？”葉笙掀開眼眸，一隻手抓著華嬤嬤的手腕，鳳眸中冷光乍現，她凝著華嬤嬤，身上自帶著一股子攝人的氣勢，饒是華嬤嬤這樣老道的人，也忍不住怔住。

葉笙紅唇勾起一抹極冷的笑意，一把將華嬤嬤的手甩開，徑直站在了細巧的麵前。

細巧捂著臉頰，看著自家小姐的背影，杏眼裏冒出崇拜的光芒，小姐的背影如此巍峨，小姐如此的美麗，這是神祇啊……

“葉笙！”葉陳氏暴喝一聲，葉笙竟敢在她麵前如此猖狂，這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權威！她決不能輕饒了這丫頭！否則日後誰都還敢頂撞她了？

“祖母息怒，今日二妹妹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作為姐姐實在難辭其咎，我是大姐嘛，理應做到教導的作用的，如今讓二妹妹行差踏錯做出這種事情來，惹了祖母不搞事，擾了祖母的清靜，我自認當罰！”葉笙在葉陳氏在開口之前，率先打斷了她，且變臉速度之快，從剛才的戾氣冷然，瞬間一臉真誠無比。

“婷姐兒犯錯，你自然有連帶責任！身為嫡長女，品行不端且毫無才氣，瞧瞧你十六歲了，還待字閨中，像什麼樣子？別人家的閨女，哪個不是及笄之後就說親事的？你說你，有什麼資格做這個嫡長女？”葉陳氏一股腦把氣全灑在了葉笙的身上，她越罵越大聲，手中的拐杖敲得咚咚響，說道最後還用拐杖指著葉笙的麵門，似乎下一刻就要敲上去似的。

可葉笙卻沒有向往常那般露出哀怨懦弱的表情，反而是一臉平靜的站在原地，她眼神明亮透徹，葉陳氏的一番攻擊就仿佛打在了棉花身上。

“祖母，程天賜前不久不是才來提親嗎？這般好的親事，多少比我出身好的世家小姐都沒有，可祖母不滿意，卻還嫌我嫁不出呢？”葉笙微微歪著頭，口氣天真，眼神純淨，絕對沒有半點職責的意思。

葉陳氏手中的拐杖顫巍巍的，胸口那一口氣被葉笙這麼一氣，比剛才更嚴重了，她常常呼了一口氣，良久才想到一個反駁的理由，“長公主的嫡子也是你能癡心妄想的？那個風流成性的公子哥不過是一時興起，你以為他真心想娶你？我拒了這門親事為你好！再者我安寧侯府再不濟，也依然是世襲侯府，我們家嫡女可不給他程天賜做姨娘。”

葉陳氏微微抬著下巴，一派為了孫女好的模樣。

“哦？祖母原來當我是嫡女嗎？可我在這府中，從來沒得到半點嫡女該有的。”葉笙胸口似乎有一股壓抑的氣息漫開，這感覺似大概是來自身體深處的怨念，那多年來的卑微和小心翼翼被刻在了骨子裏，直到死，也從來沒有人顧念過這麼一個可憐的嫡女的感受，如今葉陳氏竟敢大言不慚說是為了她好才拒絕程天賜的親事嗎？

“你這是質疑我當家不公？”葉陳氏老眼一睜，威嚴四溢。

“孫女不敢。”葉笙垂下頭。“孫女這就回去麵壁，發誓一個月不踏出錦瑟院，我定會好好反思為何二妹妹這麼不懂事，和我為什麼嫁不出去，還請祖母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