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旬則揉了揉眉頭,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紀梓存所在地趕去。他什麼都不想多想,隻想盡快把公司交付給紀梓存。

桃夭總部的上下一片空曠,看來紀梓存早就做好準備等著他了。“咣——咣” 這間空曠的大樓中,紀旬則的腳步裏漏著他的心跳,他感到,今天他和紀梓存之間一定會發生很不一樣的事情。

紀旬則走到紀梓存麵前的時候,紀梓存還在對著桃夭的人物手辦發呆,見紀旬則站在自己身側,也並不打算應答。

“現在還來得及” 紀旬則打破了沉默,“和我回公司,出任董事長,紀氏應該由你來繼承。”

紀梓存意外地笑了聲,像沒有聽到紀旬則的話一樣,自顧自的指著麵前的手辦說到:“她很好看吧?”

“……”紀旬則被他搞得一頭霧水。

“我說,她很好看吧?”紀梓存將手辦舉到紀旬則麵前,又問了一遍。

“嗯…”

“啪嗒”一聲,紀梓存將手一鬆,手辦應聲摔落,像是脆弱的小人偶發出了一聲悶哼。然而紀梓存將它拾起來,又一次重重的懸空摔到地上。這下,便殘破不堪了。他不慌不忙地時起地上人摔破一半的臉龐的人偶,托在手心裏,又遞到了紀旬則眼前。“現在她還好看嗎?”

“你這是?”紀旬則看著紀梓存,滿腹疑惑。“別鬧了,和我回公司!”

紀梓存充耳不聞,擋開紀旬則的手,低沉地說道:“你不愛她,就放了她。”

紀旬則這次明白,紀梓存是在用這個人偶影射他對楚夭夭的態度。他張口想說些什麼, 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紀梓存發出了一聲嘲諷的笑聲,說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她,並以此為樂嗎?她那麼在乎你,所以你遊刃有餘,一次次將她扶至雲巔,又重重的把她踐踏到塵埃裏。她的心痛,她的淚水,甚至她的孩子,對你來說都一文不值。”

紀梓存邊說邊越發近前,幾乎要湊到紀旬則臉上,“昨天是她最後一次哭了,我不會再讓她掉一滴眼淚。紀旬則,既然她對你什麼都不是,那就把她讓給我。我疼她勝過你千倍萬倍!”

昨天楚夭夭哭了?紀旬則隻記得那天頭昏腦漲,模模糊糊的說了和楚夭夭句什麼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該死,這女人竟然哭了?竟然還在紀梓存麵前哭?她是和紀梓存哭訴了嗎?她希望看到現在發生的嗎?紀旬則感到一絲怒意,推開紀梓存道:“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 紀梓存嘴角還掛著那抹惡劣輕薄的笑容:“可我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紀旬則,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答應,所以,我早就想好了,我們來做個交易。”他將雙手一揚,向後退了一步,大聲說道:“紀氏的一切都歸你,我隻要楚夭夭。”

——“紀氏的一切都歸你,我隻要楚夭夭。”紀梓存的聲音回蕩在紀旬則耳邊,很久都沒有散去。

他甘願放棄所有的財產來換楚夭夭,何等癡情,何等轟轟烈烈。

若是此刻有觀眾,台下都該暴發雷鳴般的掌聲了吧。紀旬則哼哼悶笑了兩聲,閉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黎煜,縱使他千般萬般厭惡又或者說嫉妒這個人,也無法改變他為了楚夭夭舍身的事實。

他就那麼毫不猶豫地擋在了楚夭夭麵前,笑著迎接了死亡,沒有一絲恐懼,沒有一絲後悔,他到最後一刻,都是愛著楚夭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