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旭捧著銅板小大人似得歎了口氣，挨著季平爬到凳子上坐下：“爹，娘好可憐啊。大娘和三嬸娘一直冤枉她，奶奶也不相信她。唉”

季平摸摸季文旭的頭，露出一點柔情，“沒事，爹相信她。”

季文旭雙眼一亮，隨即一挺小身板，得意道：“旭兒也相信娘！”

陳金翠剛淘好米放進鍋中，季文旭就從外麵探進來一個腦袋，悄悄道：“娘娘你過來下。”

“幹啥兒砸？”陳金翠走過去，配合地壓低了聲音悄悄問。

季文旭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人看見他之後，才把藏在懷裏的四十個銅板拿出來遞給陳金翠，湊到她耳邊悄聲說：“爹讓我給你的，你快藏起來，別讓三嬸娘看見了！”

陳金翠愣了愣，這才把銅錢收起來——這本來是她故意放在那裏的，結果季平那比她還沒“戒心”的又給她送了回來。

陳金翠一言難盡的捏捏季文旭的臉，也看不出這個試探的結果是不是她想要的。

早飯是魚肉粥和鹹菜。

依然是一滴不剩，連根魚刺也找不出來。

吃完飯，收拾好廚房陳金翠就出去了，也沒告訴季平父子她要去哪，但也沒刻意瞞著，溜溜達達往外走，看起來就像是吃飽了出門遛個彎。

季文旭本來要跟上去，但被陳金翠以照顧季平為由留在了家。

她這一出去就是好幾個時辰，午飯都沒回來做，還是季平拄著拐站在廚房一邊指揮季文旭，一邊幫著打下手隨便做了一點。

等陳金翠提著東西回來，剛好是做晚飯的時候。

“這豬蹄你哪來的？”季平看著滿載而歸的陳金翠，不吃驚都是假的。

這麵癱連吃驚都是都麵無表情。

季文旭蹲在陳金翠旁邊，伸手戳了戳豬蹄，“娘，旭兒隻在過年的時候吃過豬蹄。”

“小可憐。”陳金翠用剛沾了鍋灰的手捏了捏季文旭的臉，立馬給捏出兩道黑印子，“我聽說今兒趕集，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張屠夫，讓他幫我留的。你腿上的傷，得好好補補。”

季平看著陳金翠的背影，神色複雜：“這也”

“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婆娘！”季平話還沒說完，忽然就被外麵傳來的怒罵聲給打斷了，“我今天就先打死你，然後我再找根繩子吊死，省得活著丟臉！”

陳金翠探著腦袋問：“怎麼了？”

季文旭立馬跑出打探消息，很快又大喊著回來，“爹，娘！三爹和三嬸娘打起來了！”

“什麼？”季平一愣，立馬忘了自己還有傷的事情就要往跑。

陳金翠連忙拽抓他，“一起去等會你別去拉架，加重了腿上的傷我努力了半天的功夫就白費。”

季平看她一眼沒吭聲。

陳金翠知道他當做沒聽見，又給了他手臂一巴掌，“聽見沒有啊你！？”

季平沉默了好半響：“嗯。”

兩人剛出去，就看見許氏坐在地上撒潑：“打啊打啊！有本事你就打啊！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