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這一遭鬧騰，太後宮中小廚房也將五人的午膳準備好了。

“哀家想去佛堂了。”用完午膳後，太後沒和人寒暄什麼，而是同幾人擺了擺手，任由老嬤嬤攙扶著往佛堂而去。

佛堂坐落在太後宮中的西南角，裏麵僅僅供奉著一尊太後親自求來的菩薩，裏麵煙香繚繞。太後讓老嬤嬤退下後便徑直坐在了蒲團之上，一手瞧著木魚，一手撚著佛珠。

“蕭琅。”太後閉著眼，眼角淚水滑落，她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恍惚間仿佛回到了數十年前自己尚在少女的時候。

那日是舉國同慶的大日子，蕭家軍在太後年少時便是保家衛國的存在。那日回到京都的則是剛剛繼承父位，打了勝仗的蕭琅將軍。

太後年輕時也是好動的性子，在家中偷聽長輩聊起後便一直念念不忘對那少年將軍起了興趣。之後更是翻牆出逃，約了幾名素來玩得極好的小姑娘一同到了大街之上。

時間太過久遠，太後記不清那天約了的人和經過的地方，她隻記得路上人山人海，本是擠在人群中打算一看少年將軍模樣的她，忽然被激動的人群擠得摔在了大街之上。

她身後傳來的便是鐵騎整齊踏地而來的聲音，就在她茫然無措時，戰馬嘶鳴。

此生一顧，至此終年。

“姑娘，沒事吧？下次可要小心點。”那人逆光而立，自馬上躍下，彎腰伸手，臉上言笑晏晏，嘴角的弧度讓人就像是被陽光暈了開來，她腦海裏忽然想起了那句話，“一笑傾人城。”

伸手搭在人手上，被人一把拉起。因為站不穩而跌在人懷中，聞得見那梨花清淡的香氣。她不禁臉紅，然而直到看到那人的滿頭白發，太後才知道自己麵前的便是那位少年將軍。

直到被人派兵送回府中，她才回過了神。

不知是少女愛慕，還是那日相見太過經驗，太後這輩子便再也不曾忘記那位男子。

再後來，她被家人送入了皇宮之中，她曾在宴會之上看過那人和他娶的妻子，看過他溫柔相對的人。

再後來，太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據說，他死了。為了救自己的妻子死了。

深夜，厲邢醒了過來，隻覺得渾身疼痛得厲害，就像是被人渾身骨頭都被人拆開重新拚了起來一般。忽然想起了什麼，厲邢正要起身查看時看到了靠在一邊的夏芸然，隨後便直勾勾地盯著人看。

“唔。”夏芸然正打算小憩會，但是太久沒有休息而熟睡了過去，這會感覺到被人緊盯的感覺，微微皺眉，揉了揉眼睛，看了過去，“厲邢？你好了？”

夏芸然打了個哈欠，身上的衣物因為從懸崖墜落時不小心被樹枝劃破了些，因此夏芸然伸懶腰時身上的肌膚有些地方便遮不住了。

“喏，給你。”厲邢自然是看到夏芸然的白皙肌膚，讓他忍不住麵紅耳赤，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丟了過去。

“謝啦。”夏芸然也不在意，畢竟她本來穿的本來就是裙子，並不算厚實。夜間山風又大，她確實需要一件外套禦寒。而厲邢高燒已退，又是練武之人，身子骨本就比自己強健。

厲邢輕咳了聲，揉了揉自己的脖頸，撐起身子，低頭看了眼山石離地麵的距離，又抬頭看了看上頭懸崖邊的距離。

山石之處雖然可以看見地麵，但是距離應該還不算近，且中間這部分都是凸起的石塊，坑坑窪窪，如果從這裏下去不小心滑落生還幾率並不高。

而懸崖邊的話，瞧著倒不遠，先前的藤蔓也沒有斷，但是藤蔓盡頭，如果厲邢沒有記錯的話，應該還有很長的距離。

“決定好了？不如先和我進山洞吧，山洞深處我還沒看過，不過附近有小水窪也有果樹，我們還是可以撐一段時間的。”夏芸然伸手扯了扯人袖子，指了下旁邊黑黢黢的山洞。

厲邢看了眼被人扯的袖子，紅著臉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燃後將夏芸然護在身後，兩人小心謹慎地走了進去。

走了沒幾步，厲邢就聽見了滴水的聲音，以及出現在麵前的水窪和果樹。

“這幾天我都是在這裏取水和摘果子的，裏頭還有路但是我一個人沒去。”夏芸然又扯下人衣袖指向山洞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