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如出一撤(1 / 2)

宋長心仰頭望住白綾漫天物是人非的新月宮,壓下心中萬千思緒,在喜兒的小心攙扶下踏進了沈蝶衣的寢宮。

按照古瀾國的規矩,若是後宮妃嬪非正常死亡,須得七日後方可入殯下葬,這七日內,須得請人過來作法超度。

是以,宋長心此時看到的是身著奇怪裳服,畫著奇怪妝容的人在沈蝶衣寢宮前邊跳邊唱,至於唱的什麼,宋長心根本聽不懂。看著這一幕,隻心下覺得好笑,原來不止是中國的古代落後,迷信什麼神靈,就連在這聞所未聞的古瀾國世人也對這些深信不疑。

壓下心頭想法,宋長心往裏走去,沈蝶衣的鳳榻在最內室,待到玄關處時,有兩個婢子在火盆裏燒著冥紙,宋長心並無多留,徑直越過那兩個婢女往裏走去。越往裏走,宋長心越覺得陰涼,看似密不透風的內室無端有陣陣陰森森的涼風吹來。

喜兒畢竟是個丫頭,又素來膽小,還沒領略完這新月宮的富麗堂皇,便背著陰惻惻的氣息嚇到了,微顫著身子拽了拽宋長心的衣袖,壓低聲音道,“要不咱們還是不要去看貴妃娘娘了,這裏的氣息著實古怪,您又是有孕之身,接觸這些怕是不好啊。”

宋長心舉目四下裏掃視一番,的確是有些陰涼,不過那多半是因為內室裏燈盞過少的緣故,門窗都虛掩著,透些風進來也是難免,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便安慰她道,“青天白日的,你在衛王府沒學著好倒是越發膽小了。”

喜兒吐吐舌,自知是自己膽子小,又轉念一想宋長心就在身邊,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反而大著膽子將步子邁開了不少。

沈蝶衣安安靜靜躺在鳳榻上,像是睡著了一般,一身隆重宮裝裝束,麵若姣姣,除了微透著些蒼白之色倒看不出這是已經死了幾日的人。

“王妃,別……”喜兒見宋長心就要坐在鳳榻上,一臉眉色擔憂的模樣,趁著周圍婢子不注意,低聲勸道。

沈蝶衣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卻隻微抬了抬手,示意喜兒不要繼續說下去。

宋長心端端在鳳榻邊上坐下,執起沈蝶衣已經兩頭的纖纖玉手細細端量起來,一番檢查,發現沈蝶衣身上並無外傷,衛端翎說是衛諸衫親口承認是他殺死了沈蝶衣,那他又是怎麼殺的呢?

沈蝶衣已然是實際上的後宮之主,她的生死早已不是她一人的事,如今她突然死了,她自然是要差個清楚明白。

左右思量無果後,宋長心的目光無意間落在沈蝶衣耳後的一小塊淡青色上,那青色極淡,若不是對顏色敏感之人很難發現,同時一個疑慮陡然湧進宋長心的腦海。

想起前不久在尹府紫露出事後,她也曾親眼見到過躺在床榻上的紫露,除了紫露小腹下有一灘血跡之外,其他似乎與此時躺在鳳榻上的沈蝶衣並無二異,而後來衛端翎發現致使紫露殞命的真正原因並不是因為小產,而是被高手下了毒。

難道……

腦海中靈光一閃,宋長心忙的伸手去看沈蝶衣的脖頸,同時俯身去嗅沈蝶衣頸間的味道,果不其然……

“怎麼了?王妃?”喜兒見自己主子一會兒愣神,一會兒又做出這種動作,不禁疑惑問道。

宋長心眉頭微擰,驀然收回放在沈蝶衣脖頸間的手,歎了口氣,道,“真沒想到,兩個毫不相幹的人竟……”

方才她伸手細細查看了沈蝶衣的脖頸處,驚的發現在她的脖頸處也有與紫露一樣的一個若不仔細看便就發現不了的極細小的紅點,而俯身嗅了嗅她脖頸間的味道,雖然淡不可聞,但她仍是嗅到一絲不同尋常,那味道赫然正是衛端翎給她瞧過的害死紫露的毒藥的味道。

但兩個毫不相幹的人……

宋長心是在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人,與紫露和身在深宮裏的沈蝶衣都有這般深的仇恨。

由於有衛端翎說衛諸衫行為舉動頗有些奇怪的話在先,宋長心在麵見衛諸衫的時候心下早就做好了防備。

莊嚴華麗的皇帝寢宮內,衛諸衫命人泡上了世間稀有的極品香茶請宋長心品飲,宋長心無心飲茶,卻也不得不應付衛諸衫的一再客套。

“皇上為我著想,我心下感激,怎能再受您如此貴重之饋。”一連幾杯香茶下肚後,宋長心假意推脫道。

這一次衛諸衫倒也沒再強求,許是茶不醉人人自醉,衛諸衫的眼裏漸漸多了一份平時鮮少有過的神色,“朕這宮裏,可是隨時恭候你來,這宮裏不會再有人敢對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