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微生朗的話，蘇格的眼淚也大顆大顆的掉落了下來。

人人隻看到這些輝煌美好，可是背後的可憐卻始終無人問津。

她曾經一度向往的如神祇般的人物，沒想到，轉身之後，竟是如此一片讓人心酸的蒼涼。

“好了，別哭了。”微生朗拍拍她的肩膀，“這個時候母親應該是在佛堂，你趕緊換衣服吧。”

“嗯。”蘇格點點頭。

“我們在外麵等你。”許臨伸手幫她擦去眼淚，語氣輕柔的說道。

許臨帶著許經年跟著微生朗走了出去，蘇格看著關上的門，低下頭，細細的撫摸著自己的手裏的衣服。

嫋嫋檀香，中式複古的祠堂裏，蒲團上跪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她的身上穿著厚厚的錦絲襖子，與舊時的中國婦人一樣的裝扮。

她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對著麵前的排位拜了又拜。

光線並不明亮，她的眼睛也因為上了年紀變得不再清澈，老婦人磕了三個頭，拿起一旁的拐杖，站了起來。

木拐杖敲擊在地上發出突兀的響聲，老婦人在房內踱了幾步，準備出門的時候，思考著什麼又踱了回來。

她走到一側牆上，伸手解下了一副畫上的繩扣。

這幅畫，與今敖書房裏畫一模一樣，畫像上微生初嵐帶著迷人的微笑，正式青春怒放的年紀。

老婦人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一張手帕，細細在畫麵上輕輕的擦拭著。

其實畫麵沒有雜質，可是老婦人卻天天要擦，也不知道真的是因為潔癖，還是隻是單純的想看看畫像上的人。

蘇格站在門外，將這畫麵看著清清楚楚。

但是她還是沒有走上前去，而是靜靜的站在門外，眼含著淚水，看著那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夫人的手停留在微生初嵐的臉上，她的手指頓了頓，將手收了回來。

“唉。”老夫人長長的歎了口氣，“天天擦你做什麼？死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能指望你能知道些什麼不成。”

可是即便如此說著，老夫人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將畫像擺正，站在一米之外，靜靜的拄著拐杖，看著畫像上的人。

“我這一輩子活得也夠長了，可是為何上天還不收我？喪父母，喪夫，喪女，到老了也是孑然一身，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呢？”老夫人語氣蒼涼。

蘇格哽咽著，一步一步的朝著老夫人走過去。

她跨進了佛堂的門，站在門口，聲音顫抖。

“老夫人……”

老夫人身子一顫，慢慢的轉過身。

蘇格穿著剛好一身的旗袍，帶著紅寶石的項鏈與耳環，畫著與微生初嵐一樣的妝容，眼角含淚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