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小木匠的獨特癖好(二)(2 / 2)

小木匠在城市裏打混,各種為難,各種克扣,各種白眼,說起來有一籮筐。

以前跟著師父,一切都是師父出麵,這一年多自己在外麵闖蕩,才真正知道了內裏的酸甜苦辣。

哭了一場,心裏到好象是痛快了,再看師父的遺像,還是那麼親切。

“師父,我給你叩頭吧,算起來,該有兩百多個了呢。”

張五金這話,有典故。

張虎眼快死了的時候,問張五金:“師父要是死了,你想不想師父。”

“想啊。”

張五金當時並不認為師父會死,才五十歲不到,正當壯年,平時感冒都沒有一個,那手勁兒,老虎都捏得死。

而且現在醫術又發達,就算有點小病,總會好的,怎麼會死,所以回答得輕鬆。

張虎眼問:“怎麼個想法兒?”

這問題就刁鑽了,但張五金是個聰明的,嘿嘿笑,眼珠子一轉,說:“到時我給師父叩頭,一天叩三個,要是在外麵做活來不及,那就記著,回來一總叩,少一個,你從棺材裏爬出來敲我。”

張虎眼就笑:“那好,我可記下了。”

過了兩天,張虎眼拿了個蒲團給張五金,說:“一天三個啊,一年下來可不少,尾數我給你抹掉,也有一千個,一次叩下來頭痛,拿著這個蒲團,墊著叩。”

張五金當時還是沒當回事,到覺得好笑,後來師父突然就死了,他才記起了師父的話。

這一年多近兩年來,每次回來,就拿蒲團叩頭,他麵像是個機靈的,心其實有些實,尤其答應了師父的,所以每一次都數著,隻多,不少。

這次也一樣,上了香,擺了茶,他一五一十,一個個的數著,恭恭敬敬的叩下頭去。

不過心裏有點亂,也沒仔細去算,到底要叩多少,於是就一直叩,反正隻多不少就行了。

心裏其實還苦,邊叩就邊叫:“師父啊,我女朋友給人搶走了,我苦呢師父。”

張虎眼當然不會應他,張五金叩得有些頭暈了,不叩了,就那麼趴在蒲團上。

突然好象覺得有些不對,把蒲團拿起來,捏一捏,揉一下,裏麵好象不完全是軟的,中間還夾著一個硬東西,好象一本書的樣子。

張虎眼死,隻給張五金留下這棟屋子,其它什麼都沒有。

別人都說不可能,張虎眼好手藝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沒空過,這些年,工錢又高,多了不說,十幾二十萬要給張五金留下來。

都說張五金發了財,可張五金真的沒有,他娘也問過,是不是藏起來了,沒來得及說,要不找一下。

張五金沒找,對著師父的遺像,就覺得師父還在,翻師父的東西,他不願意。

但這會兒就起了心,也覺得怪,師父要他叩頭,還巴巴的拿個蒲團給他,當時就覺得蠻好笑的。

莫非是師父考驗他的一個小手法,其實師父的存款折子什麼的,就藏在這蒲團裏?

想到這裏,張五金又覺得有趣,又有些苦笑了:“師父啊,你要有錢給我,明說啊,你早知我跟文妹子好的,要是有錢,我幫她買個指標,她也就不會給人拐走了,現在都給別人弄了,我拿著錢又還有什麼用?”

說是這麼說,到底心裏好奇,折了線,打開蒲團。

並沒有看到什麼存款折子,裏麵是一本線裝的舊書,繁體字的。

不過張五金認得繁體字,是張虎眼教他認的,不認還不行,這會兒起作用了。

封麵上一行字:魯班龍鳳床譜。

張五金一時間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