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捂著半邊臉跌坐在地毯上。
淩司夜把她從醫院帶回來之後就開始發瘋,給了她一巴掌之後,又砸了房間裏所有能砸的東西。
他故意把東西往林琬身邊地上砸,砸不到她,但能嚇死她。
“我是不是這幾天對你太好了,讓你以為自己真是淩家的女主人,敢往我臉上騎了?”
他砸完了,走過去蹲在地上拽著林琬的頭發迫使她抬頭。
“別他媽裝了,林琬。”
他用力按住她的眉頭。
“我知道你能看見,裝什麼,病房那麼大,你能一絲不差地找到塗警官的位置,現在還在這裏演戲,把我當傻子糊弄?”
林琬抬頭看著他。
淩司夜沒說錯,她是能看見了。
哭了一整個下午,不知道是以毒攻毒起的作用,還是按時吃了藥恢複了,她朦朦朧朧看到了光亮,但還是沒那麼清晰。
直到到了醫院,眼前一切才慢慢清楚。
她不想說。
淩司夜平時不會這麼大方讓她去看望爸爸,她猜測也許是因為她失明才讓淩司夜難得良心發現。
如果是因為她的失明,讓她能夠得到一些優待,傻子才會說破自己重見光明。
“看看,林大小姐現在學會演戲了,魏焱教你的東西可真多。”
他用力捏著她的下巴。
看她這樣一副冷漠的樣子盯著自己,他就像狠狠捏碎她的下巴。
手上沒忍住用了力。
看她吃痛的樣子,心裏痛快起來。
“你想跟塗警官說什麼?說是我綁架了林躍,想讓警察來抓我?太天真了,林琬。”
他站起來,從旁邊桌上拿了一份文件丟到她麵前。
林琬看了一眼,臉色劇變。
她拿起來翻了幾頁。
越往下看臉色越難看,最後幾乎是沒有血色,猶如死人了。
淩司夜拿出一根煙夾在手裏,居高臨下欣賞她的反應。
“林國昌醒得正好,你要為你自己今天沒有好好珍惜跟他的見麵而後悔的,林琬,因為要不了多久,你就隻能去牢裏見他了。”
“不可能。”林琬拚命翻,試圖看出來其中的漏洞,她搖頭,“這是假的!爸爸一生清清白白,絕不可能……”
“是嗎?”
輕飄飄兩個字,卻猶如重錘,砸向林琬。
淩司夜點了煙,在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
“文件貨真價實,林氏就是做了巨額假賬偷稅漏稅,我這邊還有一些材料,坐實了是你爸爸的指使。林國昌今天醒得正好,也許明天早上,監察委就能看到放在他們桌上的那些文件了。”
“不可能!這是捏造,假的,不可能。”
林琬不信。
但她心裏卻如置冰窟。
她相信爸爸,卻也知道淩司夜說的是真的。
文件是假的,也能是真的。哪怕不是爸爸做的,他們也能設法栽贓給爸爸。淩司夜已經準備好了材料,說明他已經安排好了這場嫁禍。
爸爸鬥不過他。
林琬膝行到他麵前,哀求道:“司夜,求求你,不要這麼做。”
淩司夜吐出一個煙圈,眯眼看著她。
林琬低聲下氣地說:“是我錯了,我不該惹你生氣,不該汙蔑你,求你原諒我,放過爸爸。爸爸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如果真的進去,他會死的。”
淩司夜把半截煙塞進她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