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萬歲爺龍體欠佳？”福伯突然開口問道，說這話的時候，福伯盯著林開，目光卻有些遊離。

林開一愣，沒想到福伯會問起這個來，當下便點點頭道：“萬歲爺這兩日偶感不適，故而休朝養病，不過卻也不要緊，萬歲爺日日還批著折子呢。”

萬歲爺休朝養病的事兒，宮裏宮外都傳遍了，隻不過就是偶感不適，且又正是換季的時候，誰都不會多想，自然萬歲爺的真實病情，卻是決計不能讓外人知曉的，要不然朝堂裏頭都要亂作一團了。

這是絕密，所以即便是對著福伯，林開也不能破例。

福伯遊離的目光在林開身上停了停，然後又挪開了，盯著窗欞上的雕花，愣了半晌，突然，又緩緩開口：“萬歲爺是從什麼時候病的？”

林開聞言，不由蹙了蹙眉，福伯這到底是怎麼了？剛才他說的話福伯竟都沒有聽見嗎？

林開隻得又重複了一遍：“萬歲爺隻是前兩日偶染風寒，隻要靜養一陣子也就能痊愈了。”

福伯卻置若罔聞，又搖著頭，輕輕道：“不對，肯定不是這兩天，萬歲爺應該早就病了。”

林開被他說得目瞪口呆，身為在萬歲爺跟前行走的禦林軍副統領，他雖然並不知道萬歲爺具體得的什麼病，但是他卻心裏有數，就像是福伯說的，萬歲爺早就病了，雖然他並不是郎中，但是他也能瞧得出來，萬歲爺的身子骨是肉眼可見的，一天不如一天，從前還能抱得動平陽公主，可是現在，卻連提筆都費勁了，更是日日靠著參湯吊命。

但是這些福伯又怎麼可能知道？福伯根本就沒有接觸到萬歲爺的機會，更是自寧王夫婦“喪禮”之後，便就連皇宮都沒再入過，更加不可能了解萬歲爺的龍體，所以這些，他是怎麼知道的？

林開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福伯卻還在喃喃自語：“萬歲爺這……這應該是撐不了多久了。”

林開聞言頓時隻覺得渾身上下汗毛倒豎，一時間連呼吸都忘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然後一把拉住福伯，一邊警惕地看著四周，一邊湊到福伯麵前，壓低聲音問道：“福伯，你這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誰告訴你的？”

整個太醫院裏頭，除了施河之外，就再沒人知曉萬歲爺的真實病情，就是每日守在禦書房外的禦林軍侍衛，對此也是一無所知，知曉萬歲爺真實病情的，加起來也隻怕就隻有施河跟孫少闕，就連林開也隻不過是在心裏胡亂瞎琢磨著，但是福伯……

福伯卻是從哪裏聽到的消息？

林開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急於想知道福伯這是哪裏得來的消息，倒是沒有想到他這話一出，實則是已經回答了福伯。

果然，福伯打量著林開這一臉驚恐緊張的表情，點了點頭，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