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樣。”唐大師收斂神色，正兒八經的說道，“經脈尚可、骨骼尚可、靈識尚可、氣血尚可、五感尚可……”他接連報了一連串的尚可，都是與身體有關的數據。

先前在秦飛要去結賬時，唐大師那一掌可不僅僅是讓秦飛身體麻痹無法與他搶著買單，更是獲悉到秦飛的身體狀況，大到決定一生的天賦根骨，小到最近是不是有感冒發燒，他都一清二楚。

還記得秦飛曾經在國異局花了一個小時做的測試嗎？國異局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采集數據樣本，分析出他的各項能力如何，而唐大師隻在那“一掌之間”就已經將國異局花了一個小時的事情完成了七七八八。

雖然肯定沒有國異局前前後後采集數據又分析得出的結果來的全麵，但唐大師的目的性更強，他本身想知道的就是秦飛的天賦怎麼樣，沒必要像國異局細分出那麼多的條目——在他眼裏，或者說在老一輩覺醒者眼裏，國異局細分出的條目，本就都被統稱為天賦。

“既然都是尚可。”呂老沉吟道，“怎麼唐老弟你又說秦小友不怎麼樣？”

“就是因為都是尚可，所以才不怎麼樣。”唐大師說道，“一個人的天賦平庸之人，往往是指的整體上的平庸，就好比是考試中的平均分隻有七十分，馬馬虎虎普普通通，不拖後腿也不領先於人，但平均分七十，不等於這個人就沒有特長了，七十分的平均分，意味著他可以是數學九十分，英語隻有五十分。”

他將手中的飲料瓶慢慢傾斜，富含碳酸呈現黑色的飲料緩緩的從一側流出：“大多數的天才，也隻是在擅長的方麵極為突出，其他方麵未必比常人多出多少，甚至可能還不如，而同樣大多數的普通人，並不是沒有特長，隻是不像天才一樣突出，不值得刻意去栽培，但區別還是有的——平庸的人中，有人擅長用刀一點，有人擅長用劍一點，這就是最基本的特點差異。”

呂老說道：“也就是說……比起多數人是整體上的平庸，秦小友就是全方位的平庸，沒有任何突出點？”

“同樣也沒有缺點。”唐大師補充道，“沒有缺點，就意味著他什麼都能做做。”

“但沒有優點。”呂老眉梢微垂，“也可以說他是哪一樣都會做的不夠好。”

眾生有萬相，各有其缺，各司其職，劍客不需要會耍刀，廚子也隻要殺殺豬牛羊不用殺人。

缺點隻要不需要用到，就不算是缺點，但要是沒有優點，就真的隻是沒有優點了。

當然，硬要說優點就是沒有缺點也不是不行，聽起來也像回事兒，隻是……廚子切菜不用廚刀，難道要用軟劍在肉上雕花嗎？

“正是這個理，所以我才說他不怎麼樣。”唐大師點點頭，“黃金無足色，白璧有瑕疵，人也同樣不存在完人，有缺點從來都不是什麼大事兒，但沒有特點就有點頭疼了。”

在談論到秦飛天賦的問題後一直沒有說話的顧小玉忽然說道：“天賦是什麼？重要嗎？能吃嗎？”

呂老陷入沉思，唐大師則眉頭一皺：“不能吃，但重要性毋庸置疑，天才不一定能成為強者，但沒有任何一個強者會是真正的廢柴，沒有天賦的人，連初次覺醒的門都摸不到，能談什麼修煉，拿什麼問鼎大道？”

這是一個很現實，也很殘酷的問題。

勤能補拙？

醒醒吧，這四個字裏“補”才是技術最高的活，懂得怎麼去“補”，要比有一大筐的“勤”更加關鍵。

天道酬勤？

哈哈，能得到天道青睞，這就是天選之人天命之子，身懷大氣運，這本就是一項了不得的天賦了。

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靈感？

後半句是——百分之一的靈感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重要。

另外這裏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好消息的是說了前半句話的愛迪生應該沒有說過後半句話，但壞消息是愛迪生沒說，可不等於後半句話就不對。

啪啪啪——

出乎意料的，顧小玉不僅沒有反駁唐大師駁斥她的言論，反而拍手鼓掌：“說的對！”隻是掌聲還沒持續三秒，她一把將唐大師手裏飲料搶走，然後一個高拋，準確無誤的命中不遠處的垃圾桶。

“但是……他是秦飛，他就是他，獨一無二，不管是天才也好，蠢材也罷，都不是他，在我眼裏，都比不上他。”

唐大師一臉蛋疼：“……”

你說就說，我在好好聽著，也沒有說你說的不對，但你丟我飲料做什麼？我還沒喝完呢，幾塊錢一瓶不是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