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不是壞事,但盲目的自信不叫自信,而是狂妄。
別說是表姐和姐夫兩人了,就連喬姍姍都有些不理解秦飛是基於怎麼樣的底氣,才敢說出這樣的話。就算怕麻煩不想報警也該找找其他解決辦法吧?在這什麼都不幹,兩手空空的等著,不等於是看著山上的石頭滾下來卻躲都不躲一下,自己把自己立在危牆下嗎?
你在南城有頭有臉是一回事,但對方給不給臉是另一碼事啊!舍得一身剮,乞丐都敢把皇帝拉下馬,何況對方不是乞丐,你也不是皇帝。
喬姍姍看著都急,但她除了幹著急還能做什麼?一個電話把班裏的學生都喊過來嗎?不說能不能做到,這也太荒唐了。
不多時,一連串的腳步聲在樓道中響起。光聽這腳步聲,就知道來的人不在少數了,喬姍姍將秦飛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勸道:“要不先把碗給他們算了吧?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們人多勢眾,先避一避也不丟人,以後再想辦法把碗拿回來就行了。”
秦飛淡然一笑:“人多勢眾可不一定能討到便宜。”
喬姍姍完全不知道秦飛從那兒來的自信,勸都勸不動,就算是死要麵子,也不是這麼個要法啊!這不是急死人嗎?
姐夫唯一有點擔心的就是在人還沒到前,秦飛要是拚命衝出去,他也不太好辦。
兩邊都是一男一女,他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攔住兩人,還得分心顧忌衝突的過程中別不甚把碗給打了。
眼下秦飛跟個愣頭青一樣倔著不走也不打算報警或者喊人來,正好隨了他的意願。
密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快到門外了,姐夫忽然沉聲道:“喬姍姍,你進裏屋去把門鎖了吧。”
喬姍姍沒有理會,她雖然不理解秦飛那來的自信,但此時對她這個姐夫更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姐夫再次說道:“看在你是我小姨子的麵子上才你避一避,我要的隻是碗,也不想傷人,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算了。”
喬姍姍又氣又笑,都這份上了,還要她領情?領什麼情?要真有這份親情在,事態就不該變成這樣。
見喬姍姍不為所動,姐夫也沒再勸第三次。他起身開門,對門外的人笑臉相迎:“黃少,麻煩你跑一趟了。”
“馮叔這就見外了,隻要是馮叔的事,都不算麻煩。”門外領頭的人一邊笑著,一邊往屋裏走,“讓我看看,是那個小子不識趣,連馮叔的貨都敢劫……”
喬姍姍想著門外望去,隻見站著烏壓壓的一片人,將樓道都塞滿了,少說也有十來個。她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害怕的同時也憤怒無比。
這是她的家,可她的表姐和姐夫卻大搖大擺喊了這麼多人,不經她的同意就要全放進來,這算什麼?
這是從頭到腳都沒把她放在眼裏吧!
給黃少遞煙並且點上火後,姐夫向秦飛下了最後通牒:“我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能認清現實,就乖乖把碗賣給我,否則後果自負。”
表姐也是在旁兒附和道:“喬姍姍啊,要我是你,就會好好勸勸你的小相好……哦,不對,是你的學生,這是在你家,等會兒要是起了衝突,難保不會發生意外,損壞家具還是小事兒,就怕人有個什麼閃失,我也不好跟姨媽交代。”
麵對表姐的威脅,喬姍姍直氣的是渾身發抖。
秦飛開口說道:“嗬,這位黃少就是你找的幫手?一下來這麼多人,怪嚇人的啊。”他不鎮靜如常,臉上不僅沒有害怕的神色,反而還笑出了聲,揚起的嘴角掛起讓姐夫有些覺得莫名其妙的笑意。
很好笑嗎?
到現在……竟然還笑得出來嗎?
姐夫也不知道該說這小子是心大還是缺心眼兒了,他從沒遇到過禍事當頭,還能樂樂嗬嗬笑出聲來的人。
難道是被嚇傻了?
“你先前不是問我是不是黑老大嗎?我告訴過你我不是,但是……”姐夫冷聲說道,“在南大校園附近這一片的道上,這位黃少說一,沒人敢說二,你現在明白自己是在和什麼人作對了嗎?我要是你,就會老老實實……”
啪!
他的話還沒說完,黃少突然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朝他大聲咆哮:“你他媽給我閉嘴!”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麵朝著秦飛,背對著進門的黃少,所以也沒注意到黃少在進門後看清坐在客廳沙發坐著的人是誰時的神色突變。
黃少連他遞的煙都沒拿得穩,還沒送到嘴裏吸上一口,就已從指縫間滑落,掉在地板上,一同滑落的,還有黃少額角的一滴冷汗。
這一巴掌,不僅是把他沒說完的話全扇回到嗓子眼裏,更是將在場的說有人都扇懵了,隻有秦飛一個人仿佛已經預料到這一幕,饒有興趣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