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這點恩愛的小動作,張嫂和陸秋遠那是看破不說破。

現在住著院,不好膩歪,也不知道等回了家後,家裏得甜蜜成什麼樣。張嫂身為一個Beta,對信息素倒是無所謂,她就是希望別墅裏別天天堆滿草莓味的東西了。

可惜,張嫂是想得太早也太美,畢竟後院的草莓,顧遠琛是種定了。

…………

四月的天氣忽冷忽熱,在病房溫馨的一幕之外,坐在辦公室內的顧黔明幹咳了兩聲。

盛秘書以為他是著涼了,給他衝泡了一杯感冒藥。

“顧總,那位劉先生還在樓下。”盛秘書雖然是顧黔明的秘書,但因為來得晚,不知曉劉冬彥的情況,“要叫保安趕走他嗎?”

顧黔明看了看時間,他從早上開始到現在,已經讓劉冬彥不吃不喝地在樓下等了四個小時了。

見顧黔明沒答話,盛秘書欲言又止:“顧總……”

顧黔明抬起頭來。

盛秘書咽了口唾沫:“他說,隻要這次您願意見他,他會去除標記。”說完,盛秘書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多年了,他從不知道顧黔明在外還有一筆風流債。

“讓他上來吧。”顧黔明把手裏正在看的幾份收養家庭的資料放到了抽屜裏。

盛秘書一時不清楚顧黔明到底要做什麼,他點頭,讓門外的助手通知一樓前台。保險起見,盛秘書親自去電梯口等人。

電梯門沒過多久就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來的,是一個清瘦憔悴的Omega。

盛秘書不免多看了對方兩眼,側身:“劉先生,這邊請。”

顧黔明的辦公室牆是四麵玻璃的設計,外麵看不到裏麵,裏麵卻能看到外麵。

劉冬彥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沒有清醒過來。十幾年了,顧黔明一直對他避而不見,沒想到今天顧黔明居然真的願意見自己。他在盛秘書的引導下,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此時的顧黔明正在親自泡了一杯茶,不過劉冬彥可不敢喝。

他在盛秘書出去關上門的那一刻,開門見山:“給我一筆錢,數目我來定,我住的公寓也轉到我名下。一切就緒後,我會心甘情願地去除標記,並且離開這個城市。”

顧黔明問:“這樣就夠了嗎?”

話語是平淡的,可偏偏平淡裏還塞著一絲譏諷。

劉冬彥望著眼前不大精神的顧黔明,突然發現,對方身上居然一絲信息素都沒有了。他的心抽緊了一下,暗想不好,卻又很快清醒過來。

他自我安慰:不可能,顧黔明不可能舍得傷害他自己。

但顧黔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原來連這杯茶,他都不是為劉冬彥準備的。他是個很少笑的人,偶爾笑起來時,總脫離不了一股商人假惺惺的腔調。

顧黔明慢悠悠地開口:“契合度這種東西,就算你不去除標記,也不是切斷不了。”

…………

劉冬彥不敢置信,他不斷地在心裏否定自己的猜測:“想騙我?顧黔明,抑製劑沒用的,我們可是——”

“騙你沒有意義。”顧黔明看著茶杯中冒起的熱氣,嘲諷道,“高契合度果然麻煩,連去除信息素都要漫長的十六年,你高興壞了吧?”

一般契合度的伴侶之間,Alpha去除信息素是不受一方牽連的,無須那麼多年。但畢竟,顧黔明是一心要把自己的信息素刮幹淨了,一點都不留。

比起被契合度牽製的Alpha,他寧可做一個平凡的Beta。

顧黔明想起自己這些年打的針,吃的藥,徹夜無眠的夜晚,就對麵前的劉冬彥恨得牙癢癢。但較好的教養使得他收斂著自己的情緒,堆積在心中,越發地恐怖。

隻需要一個火星子,就能“砰——”地炸開。

劉冬彥無法相信,他試圖用自己的信息素來影響顧黔明的情緒,可顧黔明對於他的信息素真的已經無動於衷了。

他脖頸上的標記,竟然成了一個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