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咻想,要不是蘭家有祖傳的祛疤膏,現在自己的腿上應該還有那些醜陋的疤痕吧。

寒爺應該會很嫌棄的。

一陣冷風吹過來,傅沉寒將薑咻抱的更緊了些,道:“我十六歲的時候就進了軍隊。”他聲音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但是在這夜風裏,卻也顯出了一種別具一格的沙啞動聽來:“那時候沒人認識我,沒人關照我,和所有的士兵一樣住大營房,吃大鍋飯,在最前線浴血奮戰。”

“後來我進了國安,看過了很多的浮世百態。”他輕描淡寫的就將那些腥風血雨爾虞我詐一筆帶過:“有一次我出任務,被隊友一刀穿透了肋骨,差點就活不下來了。”

薑咻驚呼了一聲。

傅沉寒笑著說:“沒死成。”他眯了眯眯眼睛,聲音有幾分冷清:“但是品嚐過了死亡的味道,其他的其實都不算什麼,我並不在意。”

薑咻想起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這人背上縱橫交錯的傷疤,似乎的確是有一個不算大、但是穿透了左側第五根肋骨的疤痕,大約已經過去很久,是以看上去並不起眼,也就想象不出那一刀的凶險。

或許就差一點點,就會刺入心髒。

薑咻抿了抿唇角,小心翼翼的拉住他的手:“那寒爺……您不難過嗎?”

傅沉寒嗤笑:“為什麼要難過?”

這個世界上本就已經沒有他在乎的東西,他活的無聊透頂,直到有一天,有一顆白白軟軟的小奶糖,掉進了他的領地。

甜的一發不可收拾。

……

傅老太太的院子。

竇珍瑞仍舊有些不可置信的抓住了家庭醫生的手:“你確定奶奶已經好了?!”

家庭醫生點點頭:“確定,竇小姐您要是不信的話,找別人來看也是一樣的。”

“不用了。”竇珍瑞甩開他的手。

傅家的家庭醫生肯定是世界有名的神醫,不可能出錯。

家庭醫生感歎道:“不過我是真的沒有想到,薑小姐年紀輕輕的,醫術竟然這麼好!老太太這次能救回來,多虧了她,竇小姐您要好好感謝她才是!”

竇珍瑞勉強笑了一下:“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應該的,我會的。”

那雙眼睛裏,卻全是陰毒。

……

薑咻第二天起床起晚了,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叼著一袋牛奶就要跑,被傅沉寒一把抓住了:“吃完飯再走。”

薑咻急得不行:“可是要遲到了呀!”

“那是因為你賴床。”傅沉寒牽著她在桌邊坐下,道:“我給你老師說一聲,先吃飯。”

薑咻嚇了一跳:“不行不行!這樣不好!”

傅沉寒親自給老師說……薑咻已經能預料到彭老師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己了。

她也不敢違逆傅沉寒,於是隻好趕緊往嘴裏塞了一個奶黃包,用五分鍾時間吃了個早飯而後趕緊去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