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生辰宴(1 / 2)

月色姣姣。

新月宮。

夜色漸深,新月宮內室裏卻仍燃著燈火。沈蝶衣斜倚在貴妃椅上,纖指有意無意摩挲著皓腕上玉鐲凸起的文絡,神情略有些淒然。

“已經很晚了,娘娘明日還要出宮,就早些入寢吧。”阿瑾見沈蝶衣已經這樣發呆出神良久,忍不住出聲勸道。

沈蝶衣目光微閃,抬眸看了眼阿瑾,輕歎了口氣,“是啊,明日便是他的生辰了,細細想來,有好幾年不曾去過他的生辰宴了,難道是上天注定,本宮與他情緣未了麼?”

阿瑾頓了頓,語聲淡淡,“娘娘如今是後宮貴妃身份,理應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後宮多的是想踩著別人往上爬的人,娘娘切莫因為一個未必有結果的人丟了錦繡前路。”

阿瑾並不讚同沈蝶衣與衛端翎再續前緣,以如今他們的身份,縱然兩情相悅,卻絕不會被世俗認同,自然也不會有好結果,反而就連沈蝶衣一心神往的後位也注定與其無緣,甚至一旦東窗事發,下場定會淒慘無比。

沈蝶衣聞言,清眸裏難掩詫異,好似不敢相信她的心腹會說出這樣不遂她心願的話來,心下頓時有些不悅,“難道你想讓本宮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麼?”

麵對沈蝶衣的責問,阿瑾神色不變,“阿瑾隻是想讓娘娘看清局勢,娘娘是阿瑾的主子,娘娘想做的事,不論對錯,阿瑾均不會多問一字。”

若不是知道阿瑾是個什麼性子的人,沈蝶衣這會兒早已動怒,但當初挑選阿瑾作為自己的貼身人丫鬟時,她最看重的就是阿瑾處變不驚,直言敢進的性子。

這般一想,沈蝶衣不但不氣,反倒語聲溫軟了許多,“你的意思本宮都明白,但皇上對本宮的心你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像帶賀雪顏那樣待本宮,獨守空閨,獨守著一個毫無情誼的夫君,這般寂寞,你根本不了解。”

饒是阿瑾從未經男女之事,將感情之事看的極淡,但沈蝶衣眼底深處流露出來的深切悲傷仍是令她頗有些動容。

“阿瑾既已是娘娘的人,不管娘娘有何吩咐阿瑾定不辱命。”

沈蝶衣見她言辭切切,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次日,下午。

衛王府。

喜兒與紫露正給宋長心梳妝打扮,迎接今晚生辰宴的到來。

銅鏡前,宋長心端坐著,任由喜兒與紫露的手在自己的發間穿行。望住自己銅鏡中未沾脂粉的那張臉,心神微晃。

“王妃今日打扮的這樣美麗,今晚上的生辰宴,一定是豔壓群芳哦。”喜兒擺弄頭發的空隙,不忘讚歎道。

衛王的生辰宴,衛諸衫與沈蝶衣也將駕臨衛王府,作為王府女主人的宋長心自然不能落了禮數,是以,今晚上的裳服便是京都城裏最有名的裁縫量身定製而成,雍容華貴卻又不落俗套,單是想想,就能知穿上這裳服的宋長心有多美。

紫露望了眼銅鏡中若有所思的宋長心,笑道,“那是自然,不過還是低調些的好,畢竟聽聞今晚上貴妃娘娘也會來呢,若是將貴妃娘娘比了下去,隻怕她會不高興呢。”

雖是半開玩笑的話,卻讓宋長心驀然回神,扯了扯唇角,涼涼道,“我這凡凡之姿,哪裏能與貴妃娘娘相比擬。”

喜兒聽了,隻當是宋長心謙遜的話,“那貴妃娘娘喜兒沒有見過,但王妃卻是喜兒見過最美的女子,喜兒不相信還有這世間還有比您更美的人。”

喜兒兀自說的開心,紫露卻是望了銅鏡中的宋長心一眼,不知怎的,她隱隱覺得宋長心方才的話好似另有深意。

宋長心不語,眉色淡然。

不過多久,紅妝初成,方才的素顏之色經過胭脂珠翠的點綴,愈發傾國傾城,美豔動人。望著眼前如出塵仙子的宋長心,喜兒一雙杏眸此刻亮的驚人,“怪不得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喜兒要是男子,定然也會拜倒在王妃的石榴裙下呀!”

宋長心與紫露聞言,下意識互望一眼,均是忍俊不禁。

片刻,紫露收了收嘴邊笑意,對喜兒道,“好了,別再這裏誇王妃了,你快去看王爺可還在忙?眼見這天色暗了,想來皇上與娘娘也該來了!王爺與王妃可是要一同接駕的呢!”

紫露話音剛落,喜兒還來不及應聲,便隻聽房門外傳來一個溫潤男聲,“本王自是不會忘了王妃。”

言語間,喜兒與紫露隻見玄關處已然出現一抹玄色身影,如刀雕刻一般的臉近似完美,周身散著凜凜威嚴氣息,束發玉冠,豐神俊朗,俊美的恍惚之間直教人覺得他是畫中走出來的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