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了,不交錢,不許開采。”田野望怒哼,停下車,對著一片扳房區大聲叫:“朱老板,朱老板哦,在不在。”

一個人從屋子裏走出來,手搭著涼棚看了一眼,應道:“田工啊,你怎麼來了,上來吧。”

“在。”田野望對李福根道:“上去,他這裏有自釀的酒,搞一杯。”

他這話讓李福根聽著好笑,應了一聲,跟著上去。

朱起亞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中等個頭,曬得比較黑,身子壯實,隻是神情有些憔悴,頭發也有點長,亂糟糟的。

他在上麵等著,看著李福根兩個,道:“派人來替你了啊?”

“哪有這好事。”田野望搖頭,道:“到屋裏說,搞杯酒。”

他酒癮還真大。

“行。”朱起亞對李福根笑了笑,引路進屋,屋裏有兩個女人,都不到二十,有一個可能隻有十五六歲。

“兩個小嫂子。”田野望進屋就笑,那兩個女人跟田野望也熟,對著他笑,看著李福根則好象有點怕生的樣子。

李福根明白是這麼回事,朱起亞大老板嘛,別說在利比亞,就在中國,身家幾千萬美元也就是上億人民幣的,誰沒有幾個女人,社會現實就是這樣,不稀奇。

李福根也就笑笑。

朱起亞揮手:“別在那裏傻愣著,沒見來了客人嗎?弄幾個菜出來。”

“多放辣子。”田野望插嘴。

朱起亞看一眼李福根,就揮手,那兩個女人便去了另一個房間。

“坐。”朱起亞請李福根兩個坐下。

“李福根。”田野望介紹:“紀委的幹部。”

“紀委的?”朱起亞眼晴猛力眨巴了兩下:“還要查啊?不是說糊弄過去了嗎?”

“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田野望一臉的憤怒:“那些賊,都要揪出來,一個個的,全送到苦窯裏去。”

朱起亞就不吱聲,隻看了李福根一眼,拿了酒來,放好杯子,倒酒。

他的態度正常,所謂屁股決定腦袋,他能賺這麼多錢,首先就得送錢,就沒有不跟官員勾結的商人,所以,他是不可能應和田野望的。

“你那事,到底怎麼搞?”

田野望端起酒杯,一口幹掉半杯,問朱起亞。

“還能怎麼搞?”朱起亞一臉苦相:“我又找了大使館,那邊說派個幹事過來,呆會中午看能到不?”

“大使館也沒什麼用吧。”田野望道:“這邊現在純粹就是一幫子軍閥,哪裏會賣中國大使館的帳啊。”

“但我也隻能找大使館了啊。”朱起亞攤手:“還能怎麼辦?”

田野望便也歎氣,對李福根道:“李紀檢,你看,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而且不是他這單獨一例,這邊好多這樣的,光亞萊這邊,然後再往西去,有不少中國商人,幾乎都是這樣的,也不止利比亞,蘇丹啊,乍得啊,這樣的例子數都數不過來,喊你來投資,那是一臉笑,真的投資下來了,立刻翻臉,就跟國內早些年那些小官僚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