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蜀掙紮著從夢中醒來。
她明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就是醒不過來,方才夢中的一切也真實的叫人難過。
可白蜀一直看不清那個殺人的女人的臉。
之前她就懷疑白蜀假扮成太監進宮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現在看來,這個白蜀假扮成太監進宮原來是為了報仇。
既然把她現在占據了白蜀的身體,而白蜀的仇人恰好也在宮中,那自己不如就順道幫她把仇也報了。
這樣也不算自己白白占用人家一具身體。
可她現在還不知道真正的白蜀在宮裏的仇人究竟是誰。
女人,看起來又位高權重……
白蜀腦子裏現在一團漿糊,煩躁的抓抓頭發,不經意瞥了眼窗外,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她是從今兒開始被罰提鈴的。
可這會兒眼瞅著天已經快黑了。
白蜀不敢再耽擱,慌慌張張收拾完,把該帶的都帶齊全了,走的時候又順手帶了件保暖的披風,一切都收拾妥帖了,這方才風風火火去找魏吉祥。
魏吉祥見白蜀這雜七雜八的帶了這麼多東西,忍不住扶額歎氣。
“你是去當值的還是去享受的?”
白蜀一臉愕然,“您不是說可以帶東西嗎?”
她把自己收拾的寶貝一股腦兒的擺在地上給魏吉祥看。
“您看,這個是火折子,萬一半道兒上刮個風把燈籠給吹滅了,奴才把火折子拿出來正好給點上。”
“這個是……奴才後半晌攢下的兩個饅頭,半夜餓了塞兩口,天下太平唱起來才有勁兒不是。”
“還有這個,這是用來保暖的披風。”
“最後這個,這個就厲害了,茅山道士用的桃木劍,要是竄出來什麼妖魔鬼怪,來幾個奴才就殺幾個。”
魏吉祥看著地上白蜀的那些寶貝,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他是說過讓他帶點兒東西預備上,別晚上一起風,他蹲在哪個犄角旮旯裏再給凍死。
可這……
魏吉祥指著地上的桃木劍問她,“別的我都能理解,可這桃木劍你是從哪兒來的?”
白蜀瞪著一雙水亮亮的大眼睛道,“不知道是誰掛在值房裏的,奴才看著有用就拿來了。”
魏吉祥愣了愣,這麼會鑽空子的奴才他還真是頭一次見。
小聰明不斷,像這種小把戲簡直層出不窮。
白蜀還一臉無辜的看著他,“總管,奴才帶的這些東西有什麼不妥嗎?”
妥,簡直是太妥了。
魏吉祥擺擺手讓她把東西都帶好。
白蜀整個包攬在懷裏,跟著魏吉祥,聽魏吉祥跟他講這一圈究竟要從哪兒走到哪兒。
反正白蜀最近把宮裏都摸的差不多了,跟她比個大概其,她自己也能摸著。
現在天色已經是完全黑了,魏吉祥交代了她幾句就離開了。
白蜀心裏暗暗給自己鼓勁兒,提著燈籠邊走邊唱“天下太平”的詞調。
白蜀所說是個女人,可聲音不用裝,這宮裏的太監說話都一個味兒,捏著嗓子,像個女人似的。
可讓白蜀亮嗓子唱歌兒這還是頭一遭。
梁京墨聽見外邊兒一聲嘹亮的“天下太平”響起,尾音顫顫,七分驚恐帶著三分猶疑,聽來倒是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