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短的叫人不敢眨眼,梁京墨一夜沒睡,出宮的一切事宜都已經準備妥當,他站在乾安殿眺望整座皇城,等到太陽完全升起的時候才沐浴更衣,換上常服,去接白蜀。
白蜀早早的就已經準備好了,難得換上常服,頭飾也沒有那麼繁重,頓覺一身輕,連走路都比平輕快不少。
梁京墨剛一進殿,就看見一抹輕快的水綠色身影從眼前掠過,遂眼疾手快,將白蜀一把攔腰抱住。
白蜀笑的大聲,揪住梁京墨腰間的汗巾子,腳尖夠不著地,隻能半掛在他身上,“我都準備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梁京墨在白蜀鼻子上刮兩下,“今天這麼開心?我都已經許久沒見到你這麼開心的樣子了。”
她這麼墊著腳實在難受,就手在梁京墨身上拍兩下道,“先放我下來,這樣說話不得勁兒。”
放是不可能放的,殿內伺候宮女太監很有眼色的退下了,梁京墨抱著白蜀坐下,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就嘴一下親上她臉蛋兒,偷香竊玉,高興的像個毛頭小子。
白蜀揉揉臉,反手勾住梁京墨的脖子,反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禮尚往來,我的皇帝陛下,咱們究竟什麼時候出發?我都已經等不及要看看宮外的景色了。”
這還是他揭穿她身份,兩人相處以來,白蜀第一次主動親吻他,這一吻雖然如蜻蜓點水,可威力卻不小,甚至後來還時常在梁京墨夢中徘徊,叫他不管多了多久,觸及嘴唇的時候還念念不忘。
白蜀心裏清楚,或許是兩人心裏都清楚,這趟出宮,就意味著分別在即,隻不過他們一個是心知肚明不願意說破,另一個是自以為是,計劃周全,兩人心裏各有一本經,卻又都藏著掖著,甘願逢場作戲。
“馬上就走,馬車已經在外麵候著了,這次是輕車簡行,說是往江南去,可看見風景別致的地方,一樣能停下來賞賞。”
“都聽你的,那出了宮是不是就不能叫你皇上了?”她點著腦袋思考一陣,古靈精怪的眨眨眼,“那我就叫你梁老爺吧!”
梁京墨蹙眉,顯然是不大願意,“我看起來有這麼老嗎?家父健在,哪怕是自立門戶也不能被稱之為老爺,你應該叫我梁公子......不對,叫公子又顯得太生分了,你還是叫我相公比較受用。”
白蜀賞他個白眼,“那我叫什麼?”
“自然是叫......夫人了。”他學著那些登徒浪子的模樣,用折扇挑起白蜀的下巴,眼中碧波蕩漾,一時間竟癡癡看傻了眼。
“老夫少妻,相公你還占便宜嘞!”
她強忍著心裏又酸又澀的感覺,和想推開他的衝動,一張笑臉簡直無懈可擊嗎,直戳向梁京墨心底最深處。
“便宜隻能給我一個人占,別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梁京墨抱著白蜀往上托了托,像抱孩子的姿勢,“改天讓你占一回便宜好了,小丫頭片子,真是一點兒虧都吃不得。”
白蜀張嘴咬上他耳垂,胸口忽然湧上萬般苦澀,聲音幹啞,又帶了些強顏歡笑的勉強,“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