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1 / 3)

然後開始掙紮。

“別動,別動。”傅宣燎似乎累極,聲音沙啞得如同含了把砂礫,“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時濛不確定他說的一會兒是多久,一秒還是一分鍾,便沒聽他的,雙手掰開他的手臂往後一推,身體前傾,脫離了他的懷抱。

而傅宣燎非但騰不出力氣將時濛抱緊,還被推得踉蹌著後退,要不是身後是欄杆,險些摔倒。

借著屋裏透出的燈光,時濛看清他頹敗的臉色,以及不過幾天功夫就消瘦一圈的身形。

天那麼冷,他還穿著那身單薄的衣裳,呼出的熱氣都斷斷續續變得稀薄。

仿佛一一驗證了潘阿姨說的話,時濛觀察完畢,也不知自己出於什麼心態地問:“那裏麵,沒有飯吃嗎?”

傅宣燎手撐著牆壁緩緩站直身體,聽到這個問題先是怔忡,然後扯開唇角很輕地笑。

“你關心我?”他先是發問,而後看著時濛,確定道,“你關心我。”

“我就知道。”

熟悉的背後擁抱,熟悉的場景和話語,讓時濛恍惚一下子穿越到十年前的平安夜。

這個人也是用這樣咬牙切齒、卻透著股委屈的語氣,對他說:“我就知道……你也喜歡我。”

第51章

還有那天的雪,那天縈繞鼻間的酒氣,雖然過去了很久,時濛依然記得很清晰。

他像一個喪失了遺忘功能的超憶症患者,腦袋裏塞滿了這些本該打包丟在海上的記憶,突如其來的喚醒令他有些懊惱:“你不知道……你才不知道。”

想起那時被誤認為別人,時濛頓時喪失了同傅宣燎說話的興致。

也不想知道傅宣燎有沒有吃飯了,就算餓暈在門口,與他又有什麼關係?

他扭身便往屋裏走,院門也顧不上關。

傅宣燎追了上來:“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時濛不答,他便不依不饒地說:“那就當不是關心吧……你不好奇我是怎麼出來的嗎?”

顯然不知他被放出來也有時濛的功勞。

時濛也不想他知道,一聲不吭地摔門欲將他關在門外。

然而門板受到阻力,時濛試了幾次都關不上,瞪圓了眼睛從一掌寬的門縫裏看傅宣燎:“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話該我問你。”許是發現越是服軟退讓,時濛就越是逆反心高漲,傅宣燎對症下藥地質問,“作偽證,讓我被當做疑犯抓緊警察局,你到底想幹什麼?”

時濛被問得愣住,就這一會兒功夫,竟讓傅宣燎推開門,從身側空檔擠進屋。

門“砰”的一聲關上,傅宣燎在離廚房最近的那把椅子上坐下。

從派出所出來就馬不停蹄感到這裏,強打精神撐到現在,最後一點餘力也在剛才的拉扯中消耗徹底。

他精疲力竭地閉了閉眼睛,不抱希望地問:“有能吃的東西嗎?什麼都行。”

或許真當傅宣燎是來興師問罪的,時濛去冰箱裏找了晚飯吃剩的食物,放在微波爐裏加熱完,端到桌上。

傅宣燎也當真餓極,半眯著眸,也不看是什麼東西,用筷子夾起就往嘴裏塞。

這回時濛沒心情挑釁,沒問怕不怕裏麵下了藥,傅宣燎也不再急於表明自己的態度,沒說什麼就算下了毒也心甘情願吃下去的話。

一切都慢得像一場無聲的電影,又快得如同夏日裏的疾風驟雨。

無論快或慢,都不足以叫人輕易忘記。

時濛熱過飯菜就坐在桌邊,離傅宣燎不遠不近的一個位置。

因此傅宣燎剛放下筷子,他的開口接得很及時。

“我作偽證,是為了報複你。”時濛說,“你以前汙蔑我偷畫,我就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