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同意了。傅宣燎徑直走向連著主臥的衛生間,洗個手足足花了五分鍾時間,都快把洗手液背麵的配料表背下來了,時濛還沒回來。
其實他也不知道還能對時濛說些什麼。
仿佛麵對一座堅固的堡壘,炮彈打不穿,所有進攻都失效,他拚盡全力也不足以撼動分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天之後,傅宣燎很是失魂落魄了一陣子,因為時濛非但不再愛他,也不恨了。時濛親口說的,由不得他不信。
加之他熬了幾個通宵繪製的畫,被時濛眼也不眨地燒掉,任是鐵打的心髒也會痛。
最後的底牌也宣告無效後,傅宣燎甚至想過,不如就拿著那份合同,強行要求執行上麵的條款。橫豎還有五年,五年不夠再續五年,總能熬到時濛鬆懈退讓。
可他無所畏懼敢做這種瘋事,時濛卻不一定受得了。
他的小蘑菇遭過一場大難,剛拚湊完整的身體還不夠牢固,一碰就要碎了,此刻既需要一劑猛藥,也需要適度的溫和調養。
不如先離開一陣吧,傅宣燎想,反正待在這裏也沒什麼用,徒惹人白眼。
想起正大光明偷聽到的關於潘家偉約時濛明天去看畫展的事,傅宣燎咬牙,克製住了跑到隔壁把那小子揪出來揍一頓的衝動。
他不想公平競爭,因為本來他就該贏在起跑線上。
他不怕被人嘲笑勝之不武,哪怕能仗著一點點餘情,哪怕時濛對他還有一點點……
還沒來得及陷入懊惱,傅宣燎一腳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且聽一聲淒厲的貓叫,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見一團白色的球狀物從床底下竄出,撞在床頭櫃上,又急急忙忙從傅宣燎兩腿之間穿過去,眨眼間便跑沒了影。
原來是那隻貓。
弄清情況的傅宣燎鬆了口氣,驚魂未定地放下手中的被子,視線偶然觸及挨著床櫃放的一個小盒子。
是個紙質盒子,約有他一個巴掌大小,本來在角落放得好好的,被剛才倉皇逃竄的貓打翻,蓋子也掉落一旁。
傅宣燎蹲下,低頭看向地上的藍色紙盒。他沒有偷窺的打算,但這盒子太輕,裏麵的東西也不重,貓撞一下就散了一地。
想著幫時濛收拾好,傅宣燎伸手過去,先將那有些破舊的紙盒撿起,剛對上麵已經褪色的紋理感到熟悉,目光又被盒底放著的東西吸引了去。
一張薄薄的銅版紙片,上麵印著摩天輪圖案,來自楓城某遊樂園。
下麵是張一模一樣的入場券,連日期都相同,去年的11月21日,時濛的生日,傅宣燎還記得那天下了場雨。
再下麵是幾張紙條,其中兩張出自他放在家裏的那種便簽本,一張寫著“我上班去了”,另一張寫著“有事打我電話”。
後麵兩張字跡較新,寫了兩句混不吝的話,一句說要剝栗子給他吃,一句讓他關好窗戶,小心隔壁的“色狼”。
自己的字跡,傅宣燎不可能認不出。
最底下,是一張對折疊起來的A5紙。傅宣燎隻記得那時候自己困得睜不開眼,麵對時濛的要求極盡敷衍,草草幾筆就畫了個蘑菇遞回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畫成什麼樣的東西,竟被時濛留到了現在。
而因為有幾分重量散落在地上的,更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一串藍寶石手鏈,一株沒能存活的薔薇花莖,還有兩瓣幹燥的栗子殼。
這些便是時濛所有的寶貝了,被擦得幹幹淨淨,存放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裏,若不是方才無意,說不定永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