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3 / 3)

時濛懶得開口,在心裏說,從來沒有人用“溫柔”形容過我。→思→兔→在→線→閱→讀→

果然,傅宣燎下一句就是:“可是你對我,一點都不溫柔。”

“你把我捆住,大吼大叫地命令我,還總是咬我。”說著,傅宣燎抬手摸了下嘴角,又滲出絲絲縷縷的血,“讓我覺得很丟臉……還很痛。”

時濛不知道傅宣燎為什麼要說這些,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在翻舊賬,在興師問罪。

一個巴掌拍不響,這段關係之所以弄到如此地步,時濛從不認為自己全然無辜。

可是傅宣燎接下來說的話,超出了他的預料。

“後來我才明白,其實你本來就該是溫柔的,很久以前的曾經,你就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後來,那麼多本不該由你承擔的災禍落在了你身上,你被逼到走投無路,才不得不偽裝自己,把溫柔藏起來。”

“是被我、被我們,逼到的這一步。”

心髒的震顫後,是像要把靈魂抽走的空茫。時濛無意義地扯了下嘴角,說:“沒見過你這種人,非要把罪名攬上身。”

針對的是傅宣燎的一番話,頗有含沙射影之前他認罪被抓進局子裏的事。

傅宣燎自是聽出來了,因此也笑了下,卻沒有抱怨也不含自嘲。

“我樂意。”他說,“我還怕不夠,再來一波也照單全收。”

在時濛再次罵他瘋子之前,傅宣燎轉頭看向床上躺著的人,主動回答了這樣做的原因:“夢反應了我潛意識裏的願望,我想要你的溫柔,想要你對我笑,因為你是時濛,是我喜歡的人。”

所以他記不得時沐的樣子,因為那隻是一具皮囊,他真正執著的,是那個愛著他、給他溫柔美好的虛幻影子。

而真相浮出水麵後,那些讓他心動的節點與時濛一一重疊,黑白變成彩色,他喜歡的人,才有了生動具體的樣子。

真正的愛,從來不是突如其來,而是與日俱增。

“那時沐呢?”

歇斯底裏後的時濛,有一種破罐破摔的冷靜,冷靜到非常介意的事也不再恥於問出口。

反正已經被翻了個底朝天。

時濛甚至將這個問題具體化:“你說過隻會喜歡他,不可能喜歡我。”

沉寂幾秒,傅宣燎才說:“不是不可能,是不能。”

當時他身上套著枷鎖,所有人都提醒他不可以忘記,他越是害怕忘記,就越是急於遠離。後來他才知道,時濛對他來說並非隻是誘惑,更是賴以生存的氧氣。

他早就該麵對自己的心。

不確定時濛能否明白他的意思,傅宣燎將複雜的事情做了簡化:“總之,我喜歡的是你,隻有你,以前是你,以後也是你。以前你沒了我不能活,現在是我沒了你活不下去。”

似是回想起與“活”相對應的那個字,時濛哆嗦了下,即便還是將信將疑,到底沒再咄咄相逼。

“你現在說什麼都行。”他累了,沒什麼力氣地說,“你就是仗著我還……”

說不下去,由厚臉皮的傅宣燎替他補全:“對,我就是仗著你心軟,仗著你對我……還有愛。”

傅宣燎都覺得自己卑劣,可他必須、也隻能這麼做。

他可以坦蕩地承認是喜歡的,是渴望的,是錯了想要糾正和挽回的,隻求時濛承認是恨的,是計較的,是想要被愛的。

在他們這裏,愛可以全無理智,也可以互相算計。

而被“屈打成招”的時濛,麵對傅宣燎將他藏匿了許久的心跡就這樣挑明,暴怒之後的無奈也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罕見的情緒。

他不想讓傅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