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3 / 3)

能為了孩子忍耐,也能為了孩子決絕離開,任由那麵鏡子碎在原地,李碧菡的堅強是世上大多數人不能企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惜時濛不擅安慰人,想了半天,隻說:“不怪您。”

“是啊,不怪我。”李碧菡卻因這三個字,自疲憊中擠出笑容,苦中作樂道,“要怪也隻能怪,二十二歲的李碧菡挑男人隻看臉,太膚淺。”

這話不像是對兒子說的,反倒像對認識多年的好友。

時濛卻很適應這樣的相處模式,認真思考了下,總結道:“容顏易老。”

恰逢零點,遠處鍾樓敲響,預示著新的一年到來。

李碧菡忽地歎了口氣:“是啊,又老了一歲。”

這回輪到時濛勸她:“每年都是一段新的旅程。”

扭頭望去,傅宣燎正守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見他回頭,便露出微笑。

礙於長輩在場,他隻用嘴型無聲地說了句什麼,時濛假裝沒聽懂,轉回去,繼續向前走。

然後也彎起唇角,在心裏默默地說,新年快樂。

時懷亦車禍重傷入院的消息,新年的第二天就傳遍楓城的大街小巷。

如今時家沒了主心骨,李碧菡不得不替時濛出麵,幫忙安排各項事宜。

時濛自是不能袖手旁觀,他在附近的酒店住下,白天李碧菡在公司處理公事,時濛就抱著小小本本在外麵畫畫,時間久了,集團上下都曉得這個漂亮的年輕男孩是時懷亦唯一的兒子。

對於外界的聲音,時濛向來不聞不問,隻在感受到來自集團員工們過分殷勤的招待後,減少了跟去公司的次數,多出的時間去找江雪,或者去馬老師家坐一坐。

最近時濛的生活重心放在年後的人像畫決賽上,兩人討論了幾個來回,都沒能把出賽的題材選定。

“還畫媽媽,不行嗎?”時濛問。

馬老師戴上老花鏡,翻開比賽章程指給時濛看:“上麵規定,初賽和決賽不可以畫同樣的主題。”

這讓時濛犯了難。他本就不擅長人像繪畫,自己不願意畫的人更是無法下筆,可決賽迫在眉睫,除了李碧菡,還能畫誰呢?

帶著這樣的難題,時濛連午飯都沒吃好。

回去的路上,傅宣燎下車給他買了份糖炒栗子,開口的那種,很容易剝開。時濛接過去慢吞吞往嘴裏塞,吃著吃著沒了動靜,扭頭一看,竟是闔眼睡了過去。

後來是被傅宣燎叫醒,本來懶得動彈想裝睡到底,孰料傅宣燎使出殺手鐧,湊到耳邊說:“再不睜眼我就抱你下去。”

時濛在慌亂中還要扮演剛醒,慢吞吞對上傅宣燎含著笑意的眼睛,無端生出些起床氣。

“幹嗎呀?”他望向外麵,覺得這地方似曾相識,“這是哪裏啊?”

傅宣燎被時濛無意識的撒嬌弄得心跳都快了幾分,好不容易克製住在這裏吻他的衝動,拉著他的手帶他下車,溫聲道:“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進到酒店模樣的建築內部,看見熟悉的裝飾吊頂和桌椅擺放,時濛才想起,這裏是當初拍賣《焰》的場地。

一起湧入腦海的,還有當時周圍的冷嘲熱諷,以及自己的畫被署上別人的名的痛。

幾乎是下意識想逃離,可時濛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抓著手腕拉了回來。

“相信我。”傅宣燎說,“我不會傷害你。”

即便他這樣說,時濛仍然畏懼。

此處正在舉行一場與美術有關的宴會,舞台的大屏幕上出現一幅幅畫作,許多圈內的畫師和鑒賞家圍坐在一起欣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