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1 / 3)

髒衣簍裏,一會兒我拿去洗。方便的話,今晚就留宿在客房吧,陸總同我打過招呼了。”

季宴琛絕望地點了點頭,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他身上好臭,好酸,好反胃。

雖然他和池秋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但這些全抵不上他被吐了一身的崩潰。

季宴琛默默地進到浴室,脫下衣服,打開花灑。不知不覺地,他的眼淚填滿了眼眶,一拳打在浴室的牆壁上。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

季宴琛大概永遠都不會再帶池秋去喝酒了,就因為讓池秋喝了幾口酒,他今天不僅挨了陸鳴的訓,還遭了池秋的吐……他真的真的太委屈了!

委屈到能立刻寫八百字的日記和季飛寧告狀,雖然季飛寧可能不會搭理他。

而在別墅主臥。

作為伴侶的陸鳴與季宴琛不同,他不顧酸澀的嘔吐物有多難聞,麵色平淡地把池秋帶到了浴室中,三兩下地幫池秋脫掉了吐髒了的衣褲,隻留下一條白色的四角褲在身上。

池秋稍微清醒了一點點,發愣地盯著前方。他出神的樣子,和平時裝瞎的模樣差不多,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陸鳴見他醒了,試圖和他溝通:“池秋。”

池秋眨了眨眼睛,應該是有點累了,乖乖地回應道:“幹什麼?”

陸鳴說:“去漱口。”

浴室柔和的燈光把池秋的那雙眼睛映襯得十分漂亮,哪怕池秋的左眼沒有任何一絲神采。

池秋歪了下腦袋,居然聽懂了陸鳴的話,他乖乖地跟著陸鳴去了浴室,仔仔細細地漱了口,還刷了牙。他的腳底打滑,整個人的重量全部靠在陸鳴身上。他深呼一口氣,胡亂地洗了一把臉。

慢慢地,他抬起頭,呆愣愣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看到自己有著一隻黯淡無光的左眼,像極了一件隻能觀賞的“藝術品”。

一瞬間,由於酒精作祟,池秋的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

他垂下眼簾,一聲不吭。

陸鳴見他還迷糊著,便帶他回了床上:“等我一會兒。”

雖然池秋隻是喝了一點酒,但醉酒後不宜馬上洗澡,所以陸鳴隻去浴室接了一小盆溫水,用擰幹的濕毛巾給池秋稍稍擦了擦身。

為了避免池秋不舒服,他讓池秋靠在自己懷裏,撫著他的背脊。陸鳴側身,端起床頭櫃上放著的一杯溫水,應該是剛才張姨送進來的。

“你剛吐過,最好喝點溫水再睡。”

池秋點頭,喝了一大口後,突然問:“知言……是誰?”

陸鳴的手一頓,語氣偏沉:“你怎麼會知道他?”

“他是你的親戚嗎,還是朋友?”池秋的語氣低迷,糾結地發問。

“是我在國外念書時的同學。”陸鳴擰了擰眉,將水杯隨意地擱在床頭櫃上,做了補充,如實說,“我和他關係不和。”

池秋腦袋暈乎乎的,顯然沒聽陸鳴在說什麼,他有氣無力地歪倒在陸鳴懷裏說:“可是……”

陸鳴以為是夏知言不知好歹地來找了池秋,心中隱隱不悅:“是不是他來找你了?他的事情我會處理,你沒必要理會他。”

池秋沒回答他,自顧自地說:“宴琛說……他的眼睛和我的很像。”

陸鳴沉默下來。

他看到池秋抿著唇,醉意濃烈,帶著幾分自嘲,囉唆地解釋:“宴琛一定是看錯了……健康的眼睛,哪會和我的一樣?我左邊的眼睛從小就看不見,媽和外婆傷心得不得了。媽還總說是她不好,沒能給我一隻健康的眼睛。可、可這不是她的錯呀。是因為我,她才有那麼多煩心事……”

池秋揉著眼睛,內心的渴望是潮濕的春雨,連綿而下,打濕了陸鳴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