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1 / 3)

池秋看不到門在哪,循聲望去。可奇怪的是,他居然連門外的光線都看不到。他木訥地 “盯” 著前方,對 “燈壞了” 的說法,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護士知道池秋是盲人,輕聲且耐心地問池秋:“感覺好些了嗎?”

池秋聞聲把頭轉向了護士站著的方向,傻傻地問了一個問題:“請問…… 醫院是停電了嗎?”

護士以為他在開玩笑,邊墊著腳將吊瓶掛到病床旁的固定架上,邊說:“醫院怎麼可能會停電呀?這燈亮得好好的呢。”

話音剛落,護士一低頭,看到的是池秋愣怔的表情和流下的淚水。

另一邊。

陸鳴把池秋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醫生。

醫生翻看著池秋的病例,思慮道:“你是病人的哪位家屬?”

“我是他的伴侶。”

醫生聽後,才放心地說:“你先不要著急,他被人打了腦袋,還從樓上摔了下來,很有可能是撞擊到頭部後,產生了短暫性失明症狀。”

陸鳴抓住了 “短暫性” 這三個字,忙問:“是能恢複的意思嗎?”

“如果確實是短暫性失明,那基本上是可以恢複的。”

“請問要多久可以恢複?”

“不確定,而且也不一定是短暫性。”

陸鳴咽了口唾沫,喉嚨發幹:“什麼意思?”

醫生把池秋的病例推還給陸鳴:“其實現在說這些沒什麼用,你還是盡快預約做檢查吧,之後檢查結果出來了,我們再說。”

陸鳴深皺著眉頭,對醫生道了謝。

從診室出來後,陸鳴在走道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他不知道該怎麼將這件充滿未知數的事情告訴池秋。

他抹了一把臉,去洗手間撲了兩抔冷水。盡量讓自己的頭腦清醒後,才快步走回了病房。

開著燈的病房裏,傳來護士急切的聲音。

池秋就那麼縮在病房的一個角落裏,抗拒地不願意接受護士的關心。他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埋著腦袋抱著膝,仿佛是找到了黑夜中一個能夠依靠的地方,絕望地躲藏著自己。

陸鳴的心裏頓時有東西轟然傾塌,整個人被抽去了力氣。

他咬了咬牙,幾步上前。護士看到他過來,束手無措地說:“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突然就這樣了。坐在那一動不動的,怎麼勸都不聽,針都沒辦法打了。” 她收起吊瓶,“我等會兒過來吧,你先勸勸他。”

陸鳴頷首,他的腳底發麻,走上前緩緩地單膝蹲下了身。

“池秋。” 他喊他,“是我。”

池秋抱緊了自己的膝蓋,沒有抬頭。

第99章 “違心話與真心話。”

【99】

陸鳴傾身,將縮成一團的池秋擁入懷中,輕撫著他的背脊。

這個動作,就像是他曾經犯病時,池秋滿是耐心和包容地抱著他那般溫柔。陸鳴的掌心溫熱,貼著池秋消瘦的身體,溫度隨著時間逐漸傳遞給了池秋。

不算大的病房裏,他們隻占據了一個小小的位置。

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池秋感受到了炙熱的溫度。可他在陸鳴的安撫下,依然沒有放鬆自己的力氣。

陸鳴的聲音隨之響起,是恍如水中月的低沉:“你這樣會壓著傷口,池秋,抬起頭來。”

池秋沒有照做,他執拗地緊抓著自己身上單薄的布料,指節發白,拚勁全力地困住了自己。

陸鳴掐了下自己的手,痛楚能夠讓他更切身地體會到池秋的無助。陸鳴抱著池秋,多麼希望池秋可以依賴自己。哭一場也好,鬧一場也好,總比這樣悶聲地傷害自身要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