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2 / 3)

廖南清怔愣,忙不迭地低頭,他的指尖開始微微顫唞。

眼前的這張臉,和八年前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甚至歲月的留痕讓她變得更加清晰。

不知內情的蘇雅放下蘋果在水果盤裡,抽了張紙巾擦手:“是我侄子的朋友,最近總幫我來看店。挺乖一孩子,你們也認識嗎?”

“哦,我們以前是鄰居。”張阿姨瞥了一眼廖南清,那眼神沒帶多少友好。她換了副和善的麵孔,輓過蘇雅的手,親昵道,“你上次給我小孫女推薦的數學班特別好,她成績上去了很多。今天家裡做了小點心,拿來給你嘗嘗。”

說著,又像是忌諱什麼,匆匆幾句就走了。

蘇雅想起舞蹈隊的事情,追著上去和她說了幾句。老遠的,廖南清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期間,蘇雅回頭看了他一眼。

廖南清素來敏[gǎn],蘇雅的注目讓他的腳底發麻,心裡窩著一團熄滅的火,他急急忙忙地把習題試卷收進了雙肩包裡。

“你要回去了?”蘇北墨的筆記本上正放著一部災難片,他取下耳機,不解地看著欲言又止的廖南清。

順著廖南清的視線,蘇北墨也注意到了那個麵色不善的張阿姨。

“怎麼了?”

“沒什麼。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了。”

“廖南清!”蘇北墨能感受到,廖南清就是有事兒。他這樣子,簡直像是要去逃難,巴不得插上翅膀就能飛走。

廖南清捏緊背包的肩帶,走了兩步,又回頭望了蘇北墨一眼。那眼睛裡頭,帶著許多說不明的意味。好像屏幕上的那部電影,狂風暴雨,雷鳴交加。轟隆倒地的樹木壓碎了平靜,潮水席捲而過,衝垮了往日美好的小鎮。

而張阿姨的出現,在廖南清心裡,不比這部災難片好上多少。甚至於,廖南清更懼怕她的出現。

隻因這個人知道所有的事故,她會把這一切,連帶著不實的信息一同告訴蘇雅,然後蘇北墨也會知道。

很快,廖南清會失去蘇北墨這個朋友,接受同樣鄙夷的目光。

即使今天不說,明天也會說,後天也能說。

因為當年,就是她把那個秘密說了出去。

那個讓他過了整整八年還不能忘記的噩夢,一切流言蜚語的開端。

——

蘇雅麵色凝重地回到文具店,推上玻璃門,她注意到廖南清已經回去了。她和張阿姨頂著太陽,在外頭聊了約莫二十多分鐘。

蘇雅用紙巾擦了擦額角的汗,心思沉沉地坐下,嘆了口氣。

“剛才,小張和我說……”蘇雅掌心的紙巾被揉捏做一團,換了個方式敘述這件事,“你還記得八年前,我們這兒出過一個大新聞嗎?連著好多台報道,搞得人心惶惶的。”

對於八年前的新聞,蘇北墨不大有印象了。

那時候他正處於初三,每天早出晚歸地念書。如果說唯一對一件大新聞有印象,那就是當年在鎮上發生的一起人心惶惶的殺人案。

犯案者將鄰居殺害了。

至於犯案動機是什麼,罪犯一個字都沒有開口,他的精神受到了衝擊。但經過調查,發現受害人是罪犯的債主,他屢次上門挑釁,和罪犯一家發生過多次衝突。並且,在罪犯的家屬身上,有發現被他人傷害地痕跡。

具體什麼原因,蘇北墨沒太關心。

“那個殺人犯,就是南清的爸爸。”

蘇北墨隻覺得心裡有什麼生硬地作響,■嚓■嚓地折斷。

蘇雅吞吞吐吐地說:“有一件事,新聞沒怎麼報道。就是他爸爸殺了人,是為了他。因為那個人,他,他好像把南清……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