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建立關係之初沒什麼不同的口吻,卻讓江若心頭一跳。
沒停多久,他說:“我還得在這兒待一個月,你有空的話,給我的花草澆澆水吧。”
席與風的回應也幹脆:“說點實際的。”
江若並不認為這個要求不實際,但他也確實想象不出席與風拿著水壺澆花的樣子。
於是又思考了下,說:“那就,當大明星吧。”
席與風低笑一聲。
聽這口氣,好像還挺不情願。
“想演電影?”
“怎麼,席總打算把我捧到好萊塢去?”
“看你自己的本事。”
“什麼本事?”江若轉過臉,看向身邊的人,“床上的本事嗎?”
席與風沒回答,抬手按滅床頭燈,狹小的空間徹底失去亮光。
黑暗中,江若聽到即便沒睡著也平穩規律的呼吸聲,以及淡到聽不出情緒的兩個字:“睡吧。”
以往生日的前一個白天怎麼過的,江若都記不太清。
這次亦然,他隻依稀有印象,席與風開了一上午視頻會議,聽得他昏昏欲睡。
吃過午餐,麵積小到容不下第三個人的房間裏當真來了第三個人——席與風請來的醫生,檢查江若的腳是否真的無礙。
人走後,麵對江若“你是不是想做世界上第一個能管住我的人”的疑問,席與風的回應是:“可以不去醫院,但我沒答應不讓醫生來。”
對此江若依舊是抬杠,具體怎麼說的他自己也忘了,大概不是“我自己的腳自己不清楚嗎”,就是“我們舞蹈家扭腳很正常”。
事實上扭傷恢複確實很快,當天晚上,江若就能一腳高一腳低地下樓去買東西了。
買的安全T,他總覺得今晚跑不掉。之前沒準備是因為沒想到席與風會來。
為了不那麼明顯,順兩條毛巾一起結賬,完美詮釋小沈口中的“欲蓋彌彰”。
王姐掃條碼的時候用看流氓的眼神看他,問他禍禍了哪家小姑娘。
“哪來的小姑娘。”江若坦誠道,“金主探班來了。”
王姐當他又滿嘴跑火車:“哦,怪不得能演主角。”
“嗯哼。”
“這位金主貴庚啊?”
“大我半輪。”
“還很年輕嘛。”
“長得也巨好看。”
“運氣不錯啊。”
江若嬉皮笑臉:“誰說不是呢。”
買完東西回去,席與風沒在屋裏。
許是在處理什麼事情,半個小時前他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拆了盒安全T,抽兩個塞到枕頭底下,江若自認愛崗敬業,心想這每年一次的所謂特殊日子,在做僾中度過也沒什麼不好。
做僾,這詞編的,好像必須要有愛才能做一樣。
如此胡思亂想著,門被敲響,開門見是小沈,又在小沈的指引下繞至賓館後門,看見一台黑色的SUV,以及背靠車門銜著一支煙的席與風,江若有好幾秒定在幾步之遙的地方,不確定般地躊躇不前。
直到席與風摘下唇邊的煙,蹍滅,眼含三分笑意:“不是想吃燒烤?”
車子駛出影視城時,江若透過車窗回頭看。
從前他隻能看到在門口等活兒的群演,今天才發現這地方車水馬龍的熱鬧,有閃爍的霓虹招牌,有遊客的歡聲笑語,還有蹲守新聞的娛樂記者,以及等待偶像路過的粉絲。
而他和他,卻要遠離這裏的繁華喧囂,去往未知的地方。
有點像私奔。
腦海裏剛冒出這個念頭,江若就忍不住發笑。
為自己偶爾與浪漫沾邊,卻不切實際的幼稚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