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2 / 3)

席與風顯然不知孟嵐就在隔壁,麵對眾人或揶揄或玩味的眼神,皺眉道:“這邊人多,不方便。”

五分鍾不到,服務生去而複返,說:“孟嵐小姐說今天是她的生日,既然沒辦法拚桌,她想向席先生討樣東西。”

席與風問是什麼,服務生回答:“一瓶裝在木盒裏的酒。”

幾乎是立刻,江若看向茶幾上的酒。

裝在木盒裏的,除了酒,還有他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偷藏起來的勇氣。

一句“不行”已經到嘴邊,他聽見席與風用極其隨意的口吻道:“那就拿給她。”

“再捎句話,祝她生日快樂,生日禮物我擇日送過去。”

第三十九章 壞人

而這屋裏唯一用木盒裝的酒,就是江若帶來的這瓶。

大概也察覺到過於巧合,席與風看向那服務生,服務生立刻道:“是孟小姐要求的,我隻是聽差辦事。”

停頓片刻,席與風伸手去拿那瓶酒,被江若搶先一步,手掌按在木盒上方。

“這是我送給你的。”江若說。

他的表情很淡,叫人辨不出情緒,手卻按得很緊,一種動物護食般的姿態。

席與風眉間褶皺更深:“一瓶酒而已。”

“是啊,一瓶酒而已。”江若轉臉看他,“可它是我送給你的。”

空氣一時凝滯,包廂裏靜得落針可聞。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違抗金主的命令,江若知道自己此刻的行為稱得上不懂事,可他顧不得那麼多。

貧窮貫穿了他人生的前半段,這是他拚命壓榨自己,耗竭勇氣,能拿出來的最寶貴的東西。

可席與風隻會認為他不懂事。

“既然是送給我的東西,那我應該有處置的權利。”

席與風聲音低沉,隱含慍怒,手上一使力,將裝著酒的木盒從江若手中抽了出去。

隨後遞給服務生,轉身時,神色已恢複平靜。

因而類似安撫的話語落到江若耳朵裏,隻剩下雪一樣的冰冷。

“再買就是了。”席與風說。

江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包廂外麵,又是怎樣背靠牆壁,身體慢慢下滑,直到頹然蹲下。

他猜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狼狽極了。

可他算什麼東西,有誰會在意他的不願意,體諒他的不開心?

江若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再忍耐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兒,都會過去的,那個叫孟嵐的女人也不一定能發現那行字,畢竟它那麼不起眼。

和自己要給席與風的東西一樣,那麼不值錢。

做了幾個深呼吸,剛站起來,隔壁包廂的門突然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打扮靚麗招搖的女人。

照麵的瞬間,兩人俱是一愣,而後江若扭頭欲走,被女人叫住。

“江若是吧?”孟嵐雙手抱臂,上前兩步,“席與風叫你來的?”

這種時候本該思考如何應對,江若心裏卻不合時宜地想——原來不止我一個人叫他“席與風”。

不過片刻,江若轉身,對孟嵐笑了笑:“是啊,不然呢?”

如果席與風不在,他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似是把他的態度理解為挑釁,孟嵐臉色沉肅幾分,而後又笑起來:“也是,就憑你,不可能在這種場合出入自由。”

江若不置可否地“嗯”了聲,猜測對方沒什麼要說的了,轉身又要走。

“聽了外麵那些傳聞,我還以為你在他心裏有點分量。”孟嵐說,“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畢竟那酒轉手之後,都不算一件正經禮物,至多算添個彩頭,席與風說生日禮物會擇日另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