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鬱星沒有應聲,好半天過去,他才道:“真的是你……”他茫然地望向瞿苓年手上的疤,如何也忘不掉那個酷暑中,瞿苓年遞過來的一把話梅糖。

正是因為那把糖,也正是因為瞿苓年,那個夏天才變得格外難熬。

瞿苓年順著林鬱星的視線,瞥了一眼自己的手,一下子懂了:“我本來在想,你怎麼會突然認出了我。”這兩條疤形狀獨特,很難讓人忘記。

並且,他還是當年拆散他們兩兄弟的罪魁禍首,林鬱星便更不能忘了。

展館內人聲嘈雜。

瞿苓年沒有很多時間能與林鬱星敘舊,再者,他看林鬱星有點沉悶,大抵是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問什麼。

所以,他給了林鬱星一張名片。

“我的妻子和孩子還在等我,我不便多留。如果你有時間,我們私下見個麵,我有些東西要給你。是瞿……”他的一雙手背在身後,言語之間,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閃躲,他改口道,“是你哥哥的東西。”

顯而易見地,林鬱星的肩膀抖了一下。

就在瞿苓年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林鬱星控製不住自己般上前攔住了他,生硬地問:“他在哪?”

瞿苓年駐足。

林鬱星像才緩過神來,口中有著數不清的問題要問他:“林鬱恒在哪?”他擋在瞿苓年身前,麵色蒼白,“你們回國了?他人呢?”

瞿苓年沉默了一會兒,道:“你還在工作,我先不打擾你了。”

林鬱星不願意放他離開,固執地問道:“為什麼要把他的東西給我?你們把他怎麼了?”

說罷,林鬱星自覺不禮貌,便改口問:“他怎麼了嗎?”

瞿苓年看上去頗有些為難,聲音低沉:“這件事……三言兩語說不清。”

“……”

瞿苓年還是那句話,私下再約時間。

他的態度讓林鬱星心生困惑,更是有了幾分惶恐。在瞿苓年側身離開時,林鬱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緊緊地握住,咬牙道:“你把話說清楚!”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說不清的,唯有不想說。

兩人的對峙讓周圍的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瞿苓年看了眼時間,沉了沉眼神。

本對旁人沒有過多耐心的他,也許是因為愧疚,也許是因為心虛,他退讓了。

他示意林鬱星鬆手:“稍等。”

瞿苓年拿出手機打通了助理的電話,讓對方幫忙將妻兒先送回酒店。

隨後,他平靜地問林鬱星:“你的工作還有多久結束?我可以等你。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這裏不太合適。”

林鬱星哪還有心思打工,他毫不猶豫道:“我現在就可以結束。”

瞿苓年卻對他身上的穿著不免皺眉抵觸。

林鬱星馬上說:“你等我幾分鍾,我去換了。”

-

瞿苓年的助理得到消息後,為他們喊了一輛車。而車子去往的地點,是一處酒店附近的咖啡廳。

瞿苓年特地要了一間靠裏的包廂,他看著菜單,問:“要喝點什麼嗎?”

“謝謝,我不渴。”

瞿苓年直接給林鬱星點了一杯林鬱恒愛喝的,他想雙胞胎的喜好應該差不到哪去。

可瞿苓年忽略了一點,林鬱星這種家境,這種成長環境,是從來都沒有時間在午後去細品一杯咖啡的。

林鬱星也從未喝過這種一小杯就要幾百元的咖啡。他看著眼前這杯不適合自己的飲品,一口未動,也沒有什麼心情去喝。

他在等著瞿苓年給他一個答案。

瞿苓年卻遲遲不說,隻對他道:“這次,我是特地帶妻子回國來散心的,也想和許久未見的親戚們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