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1 / 3)

正巧遇到紅燈剛亮,聞祈年順勢踩下刹車,餘光看向奚白。少女貝齒輕咬唇瓣,這是她緊張時的小動作。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安靜地盯著他,水潤盈澤,溫和美好。

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指尖微顫,但這種觸動很快便隨著奚白茫然的笑消散了。

她一笑起來,燦爛而明媚。

聞祈年十指緊攥了攥,移開視線,答非所問:“昨天就見過了。”

“她來了,你真不來?”程尋紀說完,自己都有點不信,電話那端一陣嘈雜,有不少人說話的聲音,再說話時就變成了一個柔柔的聲音。

細細簌簌的從手機裏漏出來。

奚白心下漸沉。

不知那人說了什麼,聞祈年眼底的笑意漸濃,撥了撥方向盤,偶爾嗯兩聲,他低低地哼笑了聲,語氣極為溫柔耐心,“行。那我可能要晚點到,你們先吃。”

“嗯。”

通話被結束後,男人的眉眼仍含著笑。

看上去心情很好。

他在最近的一個路口打方向盤掉頭,語氣並無異樣:“晚上有個局要去下,你先回去。”

奚白抿了下唇,看看他,又坐好看著前邊的路,聲音很輕地問:“她是誰啊?”

車內的氣氛肉眼可見的冷滯了一瞬,聞祈年安靜兩秒,笑意淡了些,“一個朋友。”

“也是從小跟程尋紀鍾鶴他們一起玩的,下次帶你見見?”

奚白見過他說的這些朋友,都是些遊戲人間的公子哥。

那這個回國的朋友應該也是。

下意識地,她鬆了口氣,高興起來,忽地又低落下去:“可以送我去趟趙家嗎?”

有些話得說清楚。

......

聞祈年沒有把奚白送到趙家別墅。

半途上,他接了個電話,沒來得及說上話臉色就突變,把奚白放在最近的路口就走了。

她的那句再見被風吹散。

正是下班高峰期,奚白等了很久才攔到車,趕到趙家時滿頭大汗,臉頰酡紅。

還沒敲門,就聽見裏邊傳來歡聲笑語,趙寶珠似乎是在向人撒嬌,語氣格外嬌氣。

保姆開了門,奚白走進去,客廳內三人見她笑容均是一滯。

趙寶珠挽著身旁婦人的胳膊,頤指氣使地瞥了她一眼,嘲諷盡在神情中,甚至都不屑於跟她多說一句話。轉頭在女人肩膀上輕蹭了蹭,語氣嬌軟做作:“媽媽,你看她,也不知道帶點禮物給你。看來她是一點也不記得今天是您的生日!”

秦雲聞言,麵色有點難看,目光掠過站在門口的奚白,語氣淡淡:“不是讓你把聞總也叫來,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一旁端著茶杯打量奚白的趙成薛也悠悠開口了,和藹地嗬嗬笑,吹開水麵上的浮葉:“是啊枝枝,聞總要是有空,叫來家裏吃飯也沒事,都是一家人。”

說最後一句話時,他褶皺的眼紋擠在一塊,像塊抹布令人作嘔。

奚白倏地看向趙寶珠,眼神冷戾。

趙寶珠原本沒骨頭似的窩在秦雲懷裏,冷不防地被這一眼看得渾身發涼,恍惚中她有種奚白下一秒就會過來殺了她的錯覺,不禁打了個哆嗦。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眼珠一轉,害怕地往秦雲身後縮了縮,“媽媽。”

“趙奚白。”秦雲也怕,她最怕這個女兒用她那雙清淩淩的黑眼睛盯著自己,就好像...又麵對著早已死去的丈夫,這雙桃花眼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令人厭惡至極。她企圖通過提高音量來壯膽,“不準這樣瞪著妹妹。”

保姆已經把菜肴都擺好了,小心翼翼地出聲喊他們過去用餐。

一家三口在奚白對麵坐下,好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奚白坐在椅子上,目光嘲諷地落在他們身上,忽地輕嗤了聲,冷不丁的:“我從未知道,雙亡的父母是何時給我又生了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