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2 / 3)

她撩起眼皮,眼尾彎彎。

“嘩啦”一聲破碎,盛著紅酒的高腳杯被摔碎在地,濺起一地的玻璃渣。

奚白仍舊笑盈盈,欣賞著對麵倏地站起的秦雲,她的神色堪比變臉,一會紅一會白。

“趙奚白,你現在是連我都要咒死?!”

秦雲氣到眼紅,抄起手邊的牛奶就潑了過去,腦後的鑽石發夾也隨著劇烈的動作掉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奚白的頭上,臉上,身上全都是濕噠噠的牛奶,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著。她安靜地抬手把碎發別到耳後,黑眸清淩淩地望著秦雲,沒頭沒腦地說:“最後一次。”

秦雲不明所以,憤怒的眉眼怔了下。

奚白還和小時候一樣。

不論是她和亡夫如何爭吵,還是她改嫁給趙成薛,這個孩子永遠都是這副沒有表情的死人模樣,一雙黑沉沉的眼眸就這樣盯著她,看著她離開。不會笑,不會哭,像個吃人的怪物。

令她打心底地升起恐懼。

奚白很耐心地拿過紙巾擦了擦快要流進眼睛裏的牛奶,整理了下衣服:“這是我最後一次來見你了,也是最後一次告訴你,我不姓趙了。”

秦雲愣住,趙成薛麵色也凝重起來,掩飾地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聲。秦雲很快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你忘了你爸——”

“你們不配提我爸。”奚白的眼神徹底冷下來,“他是說讓我好好陪著你,可那是因為他怕你難過!他怕你沒有我在身邊,傷心難過,他是想讓我陪你,不是讓你轉頭就改嫁給大伯,歡天喜地一家人的!”

“就當我,幼年喪母吧。”

“大伯母。”她扯了下唇角。

奚白背上包,轉身就要走,卻一怔,腳步躊躇住。

保姆為難地站在一旁,手忙腳亂地解釋:“這位先生敲門了的,但是剛剛先生太太......沒聽見。”

耳邊趙成薛和秦雲驚喜的諂媚蚊蠅般嘈雜,奚白定定地看著忽然出現在這裏的聞祈年。

男人拎著件西裝外套,寬肩窄腰,逆著光站在玄關處,慣來含笑的黑眸森意沉沉,冷冷地看著屋內眾人。

趙寶珠眼眸一亮:“聞....”

“聞總,您看咱們都是一家人,下個月老爺子生日您——”

聞祈年直接無視趙成薛和趙寶珠,徑直走向奚白,在她跟前站定,垂著眼一言不發地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奚白任由他擺弄,低頭看著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把扣子一顆顆係好,眼眶發酸。

聞祈年抬手捏了把她的臉,差點氣笑,“以前罵我那勁呢?”

奚白動了動唇,剛想說有懟回去,腰上就摟上一隻手。聞祈年擁著她轉身看向趙成薛,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誰跟你是一家人了。”

“她姓奚,你們也是?”

“天還沒黑,夢就開始做了。”

趙成薛和秦雲被聞祈年嗆得臉青一陣白一陣,敢怒不敢言,隻能眼睜睜看著聞祈年把奚白帶走。

趙寶珠不甘心地咬了咬牙,趙氏夫婦倆看向她,趙成薛黑著臉說:“你不是說聞祈年就算是不因為奚白,也會看在你的份上參加你爺爺的壽宴嗎?”

趙寶珠指尖掐進掌心,眼底情緒翻湧作祟。

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了,自顧自地笑了笑:“還有一個月,急什麼。”

趙寶珠不再搭理他們倆,噙著笑回了房間,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去,幫我辦件事。”

*

男人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精致流暢的小臂,奚白被他掐著腰放在了浴缸裏,手指一勾,花灑中便噴灑出飽滿的水花,瞬間將兩人淋了個透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