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流逝的六年有了可視的證明,至少他現在低頭,撞的不是徐彥洹的胸口,而是脖頸。
到一樓,徐彥洹才問:“去哪裏?”
俞心橋說:“吃飯。”
徐彥洹便在俞心橋下電梯前伸手擋在他前麵,順便按下負一層。
挨得有些近,動作間兩人的手有一瞬相觸,俞心橋不自在地轉動手臂,讓手背皮膚在衣服布料上蹭了蹭。
不敢再看那鏡子,隻聽見徐彥洹說:“我送你去。”
等到車行駛在路上,俞心橋才想起,自己並沒有說要去哪裏吃飯。
車停在一幢寫字樓附近。下車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到位於一樓的一間飯店,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剛才遠遠的,俞心橋就覺得這店的招牌眼熟,好像不需要徐彥洹指引,他就知道要去的是這間店。
店裏人不多,老板娘親自點單。
“今天是打包還是堂食?”
“堂食。”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難得呀……還是兩份蝦仁餛飩?”
“嗯。”
老板娘意味深長地看了坐在徐彥洹對麵的俞心橋一眼,笑眯眯地回到後廚去。
俞心橋合時宜地開口:“你經常來這裏吃飯?”
徐彥洹“嗯”一聲:“在律所樓下,方便。”
俞心橋點點頭:“沒想到,你會成為律師。”
他以為隻有十八歲的俞心橋會發出這樣的感慨,畢竟那時候的徐彥洹對身邊的所有人事物都漠不關心,很難想象將來他會成為替人辯護的法律工作人員。
孰料聽了俞心橋話,徐彥洹愣了一下。
“之前你也這樣說。”他說,“在我們重逢的時候。”
很快,熱騰騰的餛飩端上桌。
食物的香氣鑽入鼻腔,俞心橋垂眼,手中的一柄瓷勺在湯裏緩慢轉圈:“那我和你在律所重逢的時候,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他還記得梁奕說轉述的那段“擇偶標準”——至少得是徐律這樣的吧。
果不其然,徐彥洹沉默須臾,像是不堪回憶被“調♪戲”的場麵。
再開口時意外地淡定:“沒有。”
徐彥洹說:“你隻是來律所辦理委托書,沒有和我交流。”
俞心橋:“……是嗎。”
總不能是梁奕記錯了吧?
似是也找到合適的機會,徐彥洹順勢回答昨天的問題:“後來我們結婚,也不是你強迫。”
他看著俞心橋,隔著蒸騰的霧氣和六年的距離。
“我是願意的。”徐彥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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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輪現實線可能也許大概有三章
第8章 →隻有十八歲。
我是願意的。
因為這五個字,俞心橋這頓飯幾乎沒吃出味道,腦袋裏除了迷茫別無他物。
吃完回去的路上,他才想起問:“那我去你們律所,為什麼不找你當私人律師?”
他的事業重心剛轉移到國內,在國外的那套做事方法不能照搬,需要適應本土做出一些改變,因此找一名國內律師作為代理,負責解答法律問題、評估後果和風險,便成了重中之重。
“我是刑事案件律師。”徐彥洹回答說,“而且我入行時間短,資曆不夠。”
——那你工資多少,夠還房貸嗎?
這樣問實在很沒禮貌,俞心橋忍住了。
他摸出手機,點開梁奕發來的律師資料。
姓邢,35歲,從業十年,從姓氏和發際線就能看出業務能力出眾。
不過這些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