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3 / 3)

上回不在場的何唐月問:“為什麼不喝呀?怕醉嗎?這世上真有喝啤酒喝醉的人嗎?”

俞心橋:“……可能我不是人吧。”

梁沈王三人笑到肚子疼。

到底喝了半瓶,畢竟氣氛到這兒了。

也沒怎麼醉。俞心橋自覺特別清醒,回家燒了水,打掃了房間,把垃圾袋丟出去的時候,盯著不知道哪個鄰居丟在垃圾桶旁的塑料圓凳看了半天,琢磨要不要撿回家去。

最終還是撿了,因為想到那天放榜自己什麼都看不見,想著下次可以帶小凳子墊腳。◢思◢兔◢在◢線◢閱◢讀◢

回到家才想起下學期都不在這兒了。俞心橋看著髒兮兮的小凳子,突然有點想哭,又想著多半是殘餘的酒精在搞鬼,不能輕易屈服,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

晚十一點,俞心橋穿著印有卷毛小狗的短袖家居服,蹲在洗手間裏刷剛撿回來的小凳子。

用的還是牙刷。他從不刷鞋,鞋子髒了就換新的,是一種鋪張浪費的壞習慣。

還是會撿凳子的俞心橋比較可愛。

至少比給人難堪的俞心橋可愛。那個俞心橋還特別慫,被徐彥洹兩句話嚇到捂臉跑路。

有了前半夜的鋪墊,這會兒俞心橋萎靡不振,思維卻跳脫。伴隨著水流和唰唰聲,他一會兒想到三塊錢一罐的橙色飲料,一會兒想到隻寫到理由之四的情書,後來又想,不知道下午我彈琴的時候洹洹在不在。

應該不在吧,他那麼忙,音樂會都沒來,怎麼可能來聽我彈琴?

他還那麼討厭我,說那些話嚇唬我。

俞心橋在刷凳水裏摻了沐浴露,泡沫隨著刷洗越堆越高,就像俞心橋無處安放的那麼多遺憾。

有一首歌就叫泡沫,怎麼唱來著?

——全都是泡沫,隻一刹的花火。

哼完這句,俞心橋鼻子一抽,悲從中來,心說我連一刹的花火都沒擁有過。

(下)

到底沒哭出來,因為頂燈突然熄滅,毫無征兆的眼前一黑,嚇得俞心橋抱緊小凳子,還以為自己憋淚憋到雙目失明了。

站起來往窗外看,方圓十米一片漆黑,隻有遠處的樓宇閃爍著燈光。

原來是停電了。

俞心橋摸到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摁亮,打開電筒。

他想出去看看,打著手電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剛推開衛生間門,突然頭頂“轟”的一聲,炸開一道驚雷,俞心橋伸到外麵的腳立馬縮了回去。

鮮少有人知道,俞心橋怕打雷。

小時候有一回野外夏令營,夜裏暴雨忽至,他從帳篷裏出來方便,撐起傘剛走兩步,伴隨一聲巨響,他眼睜睜看著前方不遠處的一顆參天大樹,被一道閃電劈成兩半。

好在這會兒馬桶就在旁邊,不用擔心尿急還要冒著被雷劈的風險出去找廁所。

封閉狹小的環境給人以安全感,俞心橋挨著馬桶坐下,心說等等吧,待會兒就該來電了。

可是他左等右等,半小時過去,電沒來,雷聲反而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

俞心橋徹底酒醒,心悸一陣緊似一陣,給物業打完電話,他抱著找個人聊天分散注意力的想法,點開微信,給梁奕發過去一個表情。

對麵一直沒回複,多半已經睡了。

王琨和沈達也沒反應,何唐月是女生,父母這會兒都該睡熟了,以前的同學也許久不曾聯係,那麼就隻剩……俞心橋往下翻,停在一個全黑色的頭像上。

是徐彥洹的微信。在得兩個多月前,得到徐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