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2 / 3)

步行到白樺林小區門口,俞心橋站在牆垣處往裏張望,果真在小區內的矮坡上發現一小片樹幹細而直的白樺樹。

這小區看起來有些年代,樓房外立麵有破損,水泥路也年久失修坑窪不平。俞心橋記得小時候這種低矮的五六層樓還很常見,後來就逐漸被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取代。

老小區一般沒有門禁,俞心橋在門口徘徊一陣,正糾結要不要進去看看,忽然聽見一道女聲。

“小俞?”

扭頭看去,一名穿著樸實、約莫四十來歲的女人提著購物袋走近,確認是俞心橋之後顯得有些驚訝:“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俞心橋盯她看了一會兒,想起來:“您是……白薇阿姨?”

白薇當俞心橋是來看她的,頗有些受寵若驚。

跟著白薇走進小區,步入其中一棟五層高的樓,白薇在前麵帶路,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我們這樓道裏暗,街坊鄰居愛往這兒堆東西,你當心腳下別摔著。”

俞心橋“欸”了一聲,左躲右閃,才沒讓亂七八糟的雜物蹭自己一身灰。

進到屋裏,白薇把購物袋裏的食材提進廚房,在裏麵忙活兩分鍾,端著一盤水果出來。

“不知道你要來,也沒個準備。”白薇幾分局促地把盤子放在俞心橋跟前的桌上,“這是從我老家帶來的紅富士,你嚐嚐看。”

俞心橋便拿起一隻蘋果,咬了一口,笑著評價:“很甜。”

白薇也笑了:“我就知道你愛吃蘋果,上學那會兒,彥洹拿回來的蘋果都是你給的吧?”

俞心橋一愣:“他告訴您的?”

“我猜的。”白薇說,“那會兒你不是來過我們家嘛,還住了一晚上,我能看出來,彥洹對你和對別人不一樣。”

俞心橋將信將疑:“是嗎?可是那次是意外。”

“是呀,之前他從來沒有帶人回家過夜,畢竟我們家地方小,他連個正經房間都沒有。”說起往事,白薇百感交集,“他嘴上不說,我這個當媽的也知道他自尊心有多強,所以至少在他眼裏,你是不同的。”

聊了一會兒,俞心橋便能夠確定白薇並不知道他失憶的事。

應是徐彥洹沒有告訴她。

她像一個普通母親一樣,見到孩子就絮絮叨叨,被問及往事,也十分樂意講述。

“當年我家裏窮,高中沒念完就跑到首都打工,進紡織廠當學徒,好歹學了門技術,一幹就是二十來年。”

白薇說她今天白班,所以回來比較早。俞心橋看向客廳櫥櫃裏的相框,白薇笑著說:“是我和你王叔叔補拍的結婚照,本來沒打算折騰,是彥洹說哪怕二婚也是堂堂正正,為什麼不留個紀念。”

俞心橋對白薇的印象還停留在六年前,好在沒失憶的那個俞心橋本就和這邊來往不多,白薇並未起疑,反而興致盎然地給他講了更多過去的事。

“徐震……就是彥洹的親生父親,當年也在首都打工,後來他要回潯城安家,我那會兒已經懷孕,就辭了首都的工作跟他一起回去,隻是沒想到他在潯城根本沒有房子,有的是一屁股賭債。”

後來的事,俞心橋多少知道一些。徐彥洹從小過得辛苦,東躲西藏不說,十來歲就要四處打工補貼家用,光是俞心橋見到他被放高利貸的圍堵,就有三次之多。

父債子償說起來不合法,可在社會上仍然大行其道,隻要徐彥洹一天不和徐震斷絕關係,他就永遠活在“賭鬼的兒子”的陰影之下。

而親緣關係天注定,豈是想斷就能斷掉的。

“那他……我是說徐彥洹的親生父親,現在在哪裏?”俞心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