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3)

蘇朔病急亂投醫,當真聽進去了,摸著下巴開始思考:「……想對他好?」

「嗯嘛,」那人見說到點上,忙拍馬屁道,「就像您之前那樣,送花,送包,帶出去玩,這就是對他們好的表現,這一點沒有誰比您做得更棒了。」

蘇朔並不贊同這個解讀,他從前的床伴送花送包,隻是為了哄他們高興,他們高興了,就會好好伺候他,讓他也高興。這跟做生意一樣,是利益的驅使,是一種有來有往的等價交換。

而他對餘棠,分明不是這樣的。

想破腦袋也沒弄明白,蘇朔窩在沙發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然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麵前有一扇門,推門進去,便看見餘棠背對著他在開另一扇門,門縫裏透進來的陽光直射瞳孔,讓他一陣眩暈恍惚,等他追上去打開門,又進了另一間一模一樣的房間,眼前依舊是餘棠頭也不回的背影。

醒來時還在大口喘氣,彷彿真的在夢裏追了一整夜,一個接一個的房間,一扇接一扇的門,餘棠明明近在眼前,他卻無論如何都追不上。

蘇朔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即便醒了,讓人窒息的絕望還是沉甸甸地壓在心頭。

「做惡夢了?」何聆把一杯水放在床頭,順便看了他一眼,「這臉怎麼弄的,我打開燈還以為領錯了人。」

蘇朔打量四周,後知後覺到自己在酒店,皺眉道:「怎麼又是你?」

何聆簡直想把水潑在這個不要臉的臭小子臉上,嫌棄道:「這話該我問你,是你的酒肉朋友給我打的電話,讓我到酒吧領人。」

蘇朔揉按太陽穴,緩解宿醉的頭暈腦脹,撐著胳膊坐起來:「這麼巧,偏偏打給你。」

何聆翻白眼:「人家撥的第一個號碼是你通訊錄裏的『老婆家』。」

蘇朔眼皮倏地一跳,有點期待地追問:「他接的電話?他怎麼說?」

何聆聳肩:「他說找錯人了。」

蘇朔神色頹然,像是不信,又像是受到不小的打擊。

「怎麼,還沒把人哄回來?」何聆問。

蘇朔搖頭,如果能靠「哄」來解決倒簡單了。從餘棠離家出走開始,給他的「驚喜」就沒停過,他根本不知道餘棠是那樣牙尖嘴利,說話不留絲毫情麵,句句往人要害上捅,然而他底氣不足,連一句有力的反駁都說不出口。

何聆本來準備走了,看表弟那副為情所困的樣子又於心不忍,歎了口氣,問:「他跟你說什麼了?姐姐給你分析分析。」

沉吟片刻,蘇朔低聲道:「他說不喜歡我了。」

何聆咋舌:「喲,看不出來,他原本居然是真的喜歡你?就你這麼個二傻子他看上你什麼了?」

蘇朔破天荒地沒有給她抬槓爭個高下,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不知道。」

何聆對他的反應有些意外。

蘇朔從小便自負要強,有時候甚至有些自戀傾向,遇到難題懊惱的模樣十分罕見。雖說現下的情況純屬他活該,可何聆看著他長大,他從小長在這樣的家庭,父母婚姻的不幸讓在感情的認知上缺乏正麵的指引,本身又是個愛玩愛鬧的花蝴蝶性格,跑偏也並非完全不能理解。

何聆稍稍恢復正經,支招道:「那你就跟他說你喜歡他唄。」

蘇朔更加煩惱,艱難道:「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

正是因為弄不清這一點,他才沒有底氣,像個沒頭的蒼蠅,談判技巧統統發揮不出來,思維全程被餘棠帶著跑,倒真像個窩囊的傻子。

何聆愣了一下,旋即便哈哈大笑:「說你是傻子你果真傻,整整兩個月了,你都沒照鏡子瞧瞧自己失魂落魄的鬼樣子嗎?這還不叫喜歡?」

太陽落山之前,餘棠就把為數不多的行李歸置完畢。

這裏是他住了十幾年的房間,去年離開家的時候,他以為以後隻會偶爾回來,不會再搬回來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