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尋思著洞房花燭夜也沒什麽快活,起身後把感想說給虞桃聽,虞桃反應誇張,撮著他的頭髮一簪子下去,虞小滿天靈蓋都被鑿疼了。

“昨晚就你一個人?大少爺沒在?”

“他來過,拿東西。”

“就拿東西?”

虞小滿想了想:“還挑了蓋頭,喝了酒。”

“然後呢?”

“然後就走了。”

“完了完了。”虞桃愁得直拍腦門,“新婚頭天就分房睡,以後可怎麽辦喲。”

虞小滿問為什麽不能分房睡,虞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影響感情唄,我爹回家晚了我娘都著急,更別說外宿了……夫妻哪有分開睡的道理啊。”

雖然不太懂其中奧妙,虞小滿也跟著瞎著急。

送親的嬤嬤圓滿完成任務,收拾行李打道回府,走前又絮絮叨叨叮囑虞小滿,說的無非好好表現、別給虞家村丟臉、回頭有你好處拿那些話。

嬤嬤上了年紀,懂的比虞桃多,虞小滿剛要問她有關分房睡的事,外頭有人叩門。

“時間差不多了,還請少奶奶麻利些。”

是昨天來屋裏幫忙的名叫雲蘿的丫鬟,語氣聽著算不上恭敬,甚至有些不耐煩,成功把嬤嬤昨天據理力爭最後還是走了偏門的窩囊氣給勾了上來。

昨天陸戟沒在屋裏留宿的事嬤嬤也聽說了,她清了清嗓子,擺足姿態朝門口道:“煩請新姑爺先進來,咱們這兒還有個習俗要您搭把手呢。”

虞小滿下意識屏住呼吸,扭頭往門口方向看。他以為陸戟會拒絕,或像昨晚那樣轉身離去,沒想不多時,木門嘎吱一聲被從外麵推開,坐在四輪車上的陸戟被雲蘿推了進來。

今日他換了身衣裳,不過依舊簡單素淨,虞小滿曾在街上見到過的時下貴族公卿喜愛的發冠、抹額之類的裝飾,陸戟身上一概沒有,隻簡單地束了發,幾縷烏發垂落耳邊,為他鋒利冷峻的麵容平添幾分柔和。

他冷冷開口:“何事?”

嬤嬤既然敢把他叫進來,必定留有後招。

隻見她從發著愣的虞桃手裏抽過檀木梳,上前兩步塞到陸戟手裏:“雖說咱們那兒隻是個村,那成親的規矩比上京城這邊的怕是也少不到哪兒去。昨個兒忙沒顧上,聽說新姑爺還沒給咱們小姐梳頭呢?”

說著衝虞桃使了個眼色,虞桃立刻點頭如搗蒜,嬤嬤滿意扭身過來:“旁的省了也就罷了,這新婚次日新郎為新娘梳頭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若是不親眼見了,老仆真不曉得該怎麽回去向裏長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