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宮爵沒有再碰我。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就睡了。
我則徹夜不眠。
宮爵愛我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曾經無比肯定。那就是不會。
可是今日醫生的一番話,讓我又燃起一絲希望。
心裏莫名的感到溫暖。
我走到樓下,喊了聲,“宮爵——”
他沒有回答我。
月光撒在他臉上,我看到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那一刻,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我轉身往臥室走去時,他又喊了我一聲,“寒芝,過來陪我。”聲音很輕,很柔。
我走過去,在沙發邊上坐了下來。
他忽然爬起來從背後抱著我。
他今天的行為特別怪異,從醫院出來後,他的行為就特別讓人捉摸不透。
“告訴我,你是不是從來不上醫院?”他沒頭沒腦的問。
我有些羞赧,看來我在醫院裏,掛號,尋找科室,如無頭蒼蠅一般,被他盡收眼底。
“嗯。”我點頭。
“生病了,你是怎麼扛過去的?”他問。
看來他還記得我白天說的話,有個三病兩災,我都是自己扛過去的。
怎麼扛的?我眼淚忽然就落下來了。
“好幾次我發高燒,以為自己快死了,躺在床上,我繼母說我偷懶,我爸拿著棍子將我從床上打起來,我要繼續幹活。宮爵,我小時候很可憐——”
那是我心裏無法逾越的坎,沒有親媽的孩子,真的是十分悲慘的。
宮爵將我抱的緊緊的。
“繼續說。”他啞著嗓音道。
“我媽死的早,我爸爸和繼母結婚時,我隻有六歲。如果,我的媽媽死的更早一點,我生來便是這麼痛苦,或許我適應力更強。宮爵,我爸爸每次虐待我,我都會哭。真的。”
他哽咽道,“嗯。誰都無法適應那樣的事情。”
我感謝他是如此的理解我,仿佛與我感同身受一般。
那是我第一次,與宮爵聊這麼多,跟床上無關的話題。
次日醒來時,才發現我也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薄毛毯。
廚房裏飄出來一股清香,我走過去,看到宮爵十分認真的在下麵。
他動作嫻熟,兩個雞蛋,在鍋緣上輕輕一敲,在輕輕一擠,一隻完整的蛋清裹著蛋黃就落到滾燙的水裏,然後凝結。
他瞥了我一眼,“醒了?”
我錯愕,我以為昨晚他的溫柔是十分破例的獎勵,沒想到今早,他依舊溫柔。
“嗯。”我點頭。“要不要我幫忙?”
總覺得吃白食很是不好意思。
他搖頭,“去把你的雞窩頭整理下,會讓我沒胃口。”
靠——這人,簡直不能對他有半點希望。
我快速去臥室,整理了下頭發,其實很簡單,就是將所有頭發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就成了。
等我洗漱好出去時,宮爵的雞蛋麵已經出爐了。
兩份。
我十分感動,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我下麵呢。
“謝謝你,宮爵。”我覺得自己眼淚都快落下來了。拚命忍著。
他大概不明白我吃這頓麵有多麼感慨萬千。
他望著我,“如果你想哭,便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