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一偏:“哥幾個,給他放點血,讓他見見紅,知道這社會該怎麼混。”
他帶了七八個人,立刻就有兩三人撥出了腰間的匕首,有的則解下了鋼腰帶。
“你們不要亂來。”喬周雖是女孩子,但她是大學生,這時段的大學生,還是值錢的。
加上班長當久了,倒是不怯場,攔在朱誌遠前麵,又對梁信龍叫道:“梁信龍,你真要把事情搞大嗎?你收不了場的。”
可梁信龍這會兒已經下不來台了,而且他與朱誌遠眼光一對,驚訝的發現,朱誌遠不但不怕,反而在迎上他眼光後,竟然詭異的笑了一下,下巴微抬,帶著幾分挑釁。
他哪裏知道,朱誌遠前世在非洲,AK47對射,手雷火箭筒滿天飛的場麵都不知見了多少,這種國內混混玩的小場麵,甚至黑社會都算不上,真的是小菜一碟啊。
他不知道麵前是一個十六年的老鬼重生,他隻知道,朱誌遠在挑釁他,這讓他更是怒火交加。
“馬哥,搞死他,一切在我身上。”
“唷,我們梁少玩這麼大,牛逼啊。”
背後突然有人插嘴。
梁信龍回頭,看到四五個人,為首一個,也是同學,井平衡。
“井少。”梁信龍一點頭,一嘴社會腔:“這事跟你無關,你別插手,過後我給你敬酒。”
他也是本地人,家裏也還有幾個人,舅舅就是東城大學的教導主任,井平衡也是知道的。
而他也知道,井平衡爸爸是區長。
大家互相給麵子,有他這話,井平衡應該不會插手了。
可井平衡卻沒有轉身離開,反而擠了進來。
他走到朱誌遠前麵,看朱誌遠一手提一個破了的啤酒瓶子,偏偏臉上一臉平靜,甚至憤怒都沒有,他就暗暗點頭了:“果然是有底氣,藏得可真深啊。”
普通人碰上這樣的事,或害怕或驚怒,可朱誌遠呢,卻平靜得跟無事人一樣。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他有底氣啊。
在井平衡眼裏,這就和昨夜的那一幕對上了——東城常務副都要親自送出門的存在,對上幾個混混,自然就是這個樣子。
井平衡隨手就拿過桌上一瓶啤酒,在桌上一敲,敲掉瓶底,與朱誌遠並排一站,啤酒瓶指向馬曉陽等人:“同學一場,不說有難同當,但一起打個架的交情還是有的,你們,一起上吧。”
他這舉動,把所有人都驚到了。
因為這太反常了。
井平衡是本地人,而且是副區長的公子,為人素來驕傲,不怎麼跟同學交往的。
這會兒,臨到畢業了,居然轉了性,居然要講同學感情了。
講同學感情也可以,可梁信龍也是他同學啊,而且梁信龍和他一樣,勉強也要算二代,雖然隻是個舅舅,但也挨得上邊嘛。
那他為什麼不和梁信龍講感情,要和朱誌遠講感情?
梁信龍都懵了。
更懵的是朱誌遠。
一世人,兩輩子,他都沒和井平衡打過什麼交道,井平衡甚至沒在他手中買過電腦。
這會兒,這種情形下,井平衡居然要跟他並肩子一起打架,這是什麼鬼?
“這家夥也是重生的?可即便是重生的,那一世的我,也並不牛逼啊,他為什麼要向我賣好?”
朱誌遠心下疑惑,不過瞬間就有所猜測:“我救高市長兒子的事,估計給傳出來了,他是二代,消息麵更廣。”
其實他救高亮的事,傳得並不廣。
一個常務副市長的家人被綁架,這影響太惡劣了,市委書記親自下令封口,知道的不許說,不知道的,不許問。
當然,知道的還是會知道,隻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
井平衡是真不知道,井平衡投資他,隻是因為昨夜的那一幕,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想多了。
不過朱誌遠不知道這些,他自以為想通了,心下冷笑,麵上倒是不現出來,反而覺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