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招陰(1 / 2)

“度化不能,就隻有消滅一途。不過這種方法對人對鬼都是兩敗俱傷,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我自言自語地自我安慰一番:“不過我和它們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也不至於揪著我不放吧。”

馬鳴喝了一口酒,嘿嘿笑道:“誰知道呢?反正據我所知,前幾任屋主最後都是不得好死,也是你子好運,買房的時候遇上了我。”

我知道他存心嚇唬我,或許還有吹捧自己的意味在,但也不免有些發怵。的是啊,在此之前,我從未接觸過這些陰邪之物,如果不是恰好倒黴買了這個房子,我是一輩子也不會接觸到這些的。我也不知道它們是否有善惡好壞的評判標準,萬一我遇上不講理的,豈不是完了?

我滿腦子胡思亂想,還沒開始就把自己嚇得不行。晃了晃頭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打算從馬鳴這裏旁敲側擊。再開口時,稱呼已經變了:“馬經理,你幹這行多久了?”

馬鳴端著酒杯回想片刻:“到現在為止,差不多十年了。”

那他豈不是剛成年就開始幹這行了?他一個人不會嚇嗎?我頓覺這是個有故事的人,正要開口深挖,馬鳴卻像識破了我的想法般,噗嗤一笑。

“我隻有一件事能告訴你,這世上未知的事情比你想象的還要多得多。”他露出又像回憶,又似悵惘的神色:“算一算也有十年了啊。我做這行這麼久,探過拆遷區的平房,也經手過豪華區的別墅,見識過許多真情,也遇見過比鬼還惡的人……”

到最後,他似乎陷入了某種不可名狀的情緒中,開了瓶二鍋頭對口悶,一頓飯結束,兩個人都有些上頭了。

結完賬,我直接在嘉樂地產的沙發上倒頭睡了個午覺。這一覺起先是格外香甜,後來漸漸睡得沉了,我的胸口漸漸窒悶起來,仿佛有人搬了個大石頭壓在上麵,我呼吸困難,掙紮著想要醒來,卻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半分。

我很快意識到我這是遇到傳中的鬼壓床了,是一種睡眠狀態下的短暫生理性癱瘓,好在我以前室友也經曆過此類事件,傳授了一些解決之道。我慢慢調整情緒,平複呼吸,使自己放鬆下來。慢慢地,我睜開了一條眼縫,透過這條縫隙,卻看見我胸口上當真坐著什麼東西,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個芭比娃娃!

它詭異笑著,手腳並用朝我爬了過來。

“啊!”我猛然起身從沙發上坐起,瞳孔緊縮,冷汗汗濕了衣服後背。旁邊的馬鳴被我冷不丁的大叫嚇了一跳,手機砸在地上。

“你做噩夢了?”他觀察著我的神色,推測道。

噩夢?原來是噩夢嗎?

我咽了口唾沫,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水咕咕飲下,這才有餘力話:“我、我剛才做夢,看見那個娃娃坐在我胸口。”

馬鳴沉默了一會兒,安慰道:“我一直坐在旁邊沒離開。它不敢出現,進了夢境騷擾你罷了。”

“那就還好還好。”我放鬆地吐出口氣,所幸隻是在夢裏騷擾我,就當做了個噩夢,不是真的有人生危險就好。

馬鳴這時卻道:“不過能被入夢的人大都被糾纏至深,魂魄虛弱,想來離死也不久了。”

我靠了一聲:“一嚇我有意思嗎?”

“誰嚇你了?”馬鳴翻個白眼,把鏡子扔過來:“自己看!”

一照鏡子,我立馬陷入沉默。就這麼短短一下午,黑眼圈肉眼可見地加深了一層,臉色也更加青白,活像被妖精吸幹了陽氣,眉心那團晦氣又濃重了點,現實的印堂發黑寫照。

一想到今晚要和它們正式碰麵,我就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這時馬鳴已經收拾好了包裹,一碗米,一個漆黑的罐子,兩支香,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黃底朱砂符,統統塞入他黑色的背包,朝我招呼道:“快,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