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惡化(2 / 2)

馬鳴的好像那地方是他家一樣。我誒嘿兩聲,卻也找不到別的更好的辦法。畢竟現在鬼怪纏身的是我自己,馬鳴幫不幫我都是仁至義盡。這便答應下來。

這時已經快要亮了,我又厚著臉皮擠到他店裏麵睡了一覺。實在的,我現在怨氣纏身,隻有跟在馬經理身邊才有點安全感。馬鳴住的地方就在店鋪樓上,麵積不大,他一個單身漢住卻綽綽有餘。

我進門的時候,聽到一聲響亮的貓叫,嚇得我急忙後退一步,差點把身後的馬鳴撞倒。貓是土貓,勝在毛色雪白,嘴套甜美,品種貓都過猶不及。最奇妙的是,一金一藍鴛鴦眼鑲嵌在那張雪白的貓臉上,好看極了。

我問:“這你養的貓啊?”

馬鳴卻是土貓。

他從櫃子裏拿一袋貓糧出來,招呼道:“龍女,過來。”這名字讓我醉了,哪有人給一隻貓起名龍女的。

我越接觸馬鳴這人,就越覺得他古怪,有時候腦回路真的讓人捉摸不透。我媽有句至理名言,腦子有包,不是有病就是有才。怪才和瘋子往往在一線之隔。

我怕貓撓我,跟在馬鳴身後進屋的。貓不給我麵子,我走到哪兒都朝我齜牙,我馬鳴你得管管,脾氣這麼凶,心那被人麻袋套了亂棍打死。

馬鳴古怪地笑了兩聲:“你怕什麼,它又不是在凶你。”

我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當下一陣涼意從腳底板竄了上來。

那東西還在我身上。沒走。

我是貨真價實被纏上了。

養貓辟邪的傳古已有之。更何況是這種少見的鴛鴦眼白貓,這種貓諢名雪獅子。

獅。雄渾、威猛的象征,古代人家在大門兩邊放石獅子也是這個道理,石獅子鎮宅辟邪,陰祟不敢輕易入侵。

而鴛鴦眼本就玄妙,能看透的東西太多了。

這下我看龍女頓時親切起來,恨不得抱起來朝我抓兩下,能把晦氣玩意兒撓下去最好。

馬鳴直接打破我的幻想。我看見他從包裏掏出一疊黃符,看著嶄新,就是他拓鬼字那疊。他從裏麵抽了一張出來,到飲水機那邊接了杯水,把黃符用打火機點了,燒到一半和著香灰混進水裏,讓我喝了。

我心裏犯膈應。那鬼字畢竟看得我渾身不舒服,現在還要喝下去,讓這東西進我體內,更是難忍。可是看馬鳴神色,不必他多言,我就明白我沒有拒絕的權力。於是捏著鼻子一口灌了。

來奇怪,這杯符水甫一下肚,我身上那種繚繞不去的陰冷感就退去不少。僵硬的四肢甚至都有回暖的趨勢。

過了片刻,龍女也不再朝我叫喚。身體暖了,熬夜整晚的疲倦感就湧現上來,我合衣在馬鳴家沙發上沉沉睡去。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甚至最後自然醒來時,也沒有髒東西打攪,是我買了這個操蛋凶宅以來睡得最穩妥的一覺。

睡起來時已經下午兩點,屋子裏沒人,馬鳴先出門了,在桌上給我留了張紙條。我按囑咐給龍女喂了貓糧,喂到一半,龍女又開始朝我齜牙,我身上那種陰冷的感覺也回來了。去廁所鏡子裏一照,黑眼圈沒有擴散,印堂還是發黑,不過隻是若隱若現。總得來,不好不壞,隻不過要是再解決不了一家三口的問題,估計情況就要秒秒鍾惡化下去。

就著冷水洗了把臉,我拿起花盆底下的備用鑰匙,拾掇兩下就出門了,目標直奔城南海鮮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