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就想:“以後到別人家做活,到外麵約會,再小心一點,張成昆應該不會發現。”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第二天,張成昆突然喝酒喝到大出血,緊急送往省城搶救去了。

馬麗麗自然要跟著去,打電話過來,到說讓張五金不要急,最多個把月她也就回來了。

張五金還是有些失望,卻又接到他二姐的電話,說陽州活計多,讓他去陽州攬活兒。

陽州靠近省城,間隔不到三十公裏,這些年,正與北麵的北祟一起,打造一小時生活圈。

因為三城就是一個等邊三角,彼此間相隔,都不到三十公裏,隨便去哪個城市,一個小時都能到。

有這麼一個噱頭,陽州的發展就非常的快,很多省城裏的人,都來陽州買房了,城市日新月異,幾乎是一年一個樣。

當然房價也是,南祟的房價還不到兩千呢,還是小縣城的小作派,陽州的房價卻達到了五六千,市中心的甚至超過了八千,跟省城差不多一個價了。

也就有人,把陽州喊作了小省城,另一個說法,則是把陽州北祟全圈進去,大省城。

而張五金,喜歡的就是城市,越是那種喧囂的大城市,他越喜歡。

南祟說白了還隻是個小縣城,陽州才真正有點兒城市的氣象,所以接到電話,他就動了心。

先回家跑了一趟,這樣他娘安心,路過城關鎮,又拐到大姐三姐家,把馬麗麗給的購物卡一家分了一點,到是讓他大姐兩個一驚一咋的。

張五金當然不會實說,隻說遇上了大方有錢的客戶,反正用不著,順手給他的,他也用不著,給姐姐們送來。

張五金四個姐姐,最大的大金,大了張五金整整十歲。

早年家裏人多,苦,大金二金嫁得都早,大金的大女兒,已經十七歲了,隻比張五金小五歲。

二金的一子一女也都有了十多歲,大金三金都嫁在城關鎮,二金則在陽州。

本來是嫁得最差的,但這些年進了陽州城賣豆腐,早幾年房價還沒長起來的時候,在陽州買了房子,反而先成了城裏人。

大金三金這兩個城關鎮的,反而成了鄉下人了。

四金則在省城打工,這丫頭隻比張五金大三歲,小白菜頭上戴花,很有點城裏妹子的作派。

大金十六歲就嫁人了,她快二十六了,還沒定下個男朋友,把她娘急得死。

聽說張五金要去陽州,他娘就要他給二金帶點兒幹菜去,張五金一聽就亂搖頭,說人家菜市裏賣豆腐的,所有賣菜的都熟,還要帶什麼菜,堅決不帶。

其實張五金不是懶,而是不願去二金家。

早些年家裏苦,女孩子顧家,總往娘家帶東西,婆家自然看不慣,而二姐夫又不是個大氣的人,張五金就有些看他不順眼。

去陽州是一回事,他喜歡城市,但他不會去二金家,要去,也等他找到活計了,安頓下了,才會去。

而他娘的意思,其實是希望二金照顧他的,帶點東西去,然後二金順便安排他住下,他才不願意。

家裏呆了兩天,呆不住了,第三天到城關鎮,直接坐上了去陽州的車。

張五金以前跟師父在陽州呆了有多半年,比較熟,他在汽車北站下了車,也不打車,背起木工箱子就往南走。

北站這一帶屬老城區,有些老房子不但租金便宜,而且還帶院子的,適宜做木工活。

張五金可以去其它地方攬活,拖了木料過來,做好了再拖回去,一方兩便。

拐上一條林蔭路,以前這邊好象是區政府,兩邊的樹都有年月了,撐著老大的樹冠,秋蟬在濃蔭裏竭嘶底裏的叫著。

路邊時不時就有讓人眼前一亮的女孩子走過,那些白腿黑絲,無一不吸引著張五金年輕燥動的心。

這就是城市啊,他就喜歡這樣的感覺。

不象在青山廠,倒斃的廠區,死氣沉沉,而出了廠區,更是一片農村包著,看著就煩。

張五金正一路夢遊症患者一樣機械的走著,前邊突然傳來叫聲:“搶劫啊,救命啊。”

隨即一個染著一頭紅毛的單瘦年輕人竄了出來,手裏抓著個包,往張五金這邊飛跑。

張五金瞄著那紅毛的來路,先裝做往邊上閃了一點點,還縮著身子,好象很害怕的樣子。

等紅毛跑到近前,他突地一伸腳,紅毛一絆,啪一下摔了個狗啃泥,手中包也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