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顯然也意識到了,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張五金,眼中似有歉意,不過並沒有讓丫丫不要牽張五金的手。

張五金明白她的意思,丫丫顯然非常盼望一手牽著爸爸一手牽著媽媽,然後一起在路上走的感覺了,秋雨還怕委屈了張五金,卻不知道,張五金是多麼喜歡這種感覺。

如果丫丫真的是他的女兒,秋雨真的是他的妻子,老天,他願意少活二十年。

但丫丫的爸爸到底去了哪裏了呢,張五金同時注意到,秋雨的手上沒有結婚戒指,難道,他們離婚了?

張五金又有些懷疑自己的這個想法,怎麼可能離婚呢,難道這世上,有誰娶到秋雨這樣的女子,還會要離婚嗎?腦袋給驢踢了?還是塞滿了牛屎?

不過張五金沒敢問。

潛意識裏,他有些害怕答案,不是他對秋雨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那真不是的,他是心裏盼著秋雨好,害怕聽到什麼不好的答案。

秋雨這樣的女子,就應該得到幸福,所有一切的不幸,就不應該發生在她身上。

吃了飯出來,丫丫又是一手一個,她的小手柔柔的,軟軟的,牽在手裏,讓人的心裏都軟了,張五金想:“她爸爸可能是出去留學或者什麼的,肯定會回來的。”

他這個想法,出自真心。

“天晚了,我和丫丫先回去了,我就住在東風路十五號,也沒多遠的,有空我會來看看,有什麼事的話,你也可以打電話。”秋雨把電話留給張五金,先把丫丫抱上車,自己騎上去,道:“丫丫,跟叔叔說再見。”

但丫丫雙手抱著她腰,卻把腦袋埋在她背上,怎麼也不肯抬起來,這是舍不得了。

“這孩子。”秋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衝張五金笑了一下,發動車子,慢慢駛了出去,張五金卻在原地呆了半天,這一天,有些東西,讓他太難以消化了。

星期六星期天,秋雨沒有來,隻是打了個電話來問了一下,看張五金有什麼不習慣的,缺什麼不,仿佛還在學校裏,張五金還是她的學生,張五金自然說什麼也不缺,他隻是很想看到秋雨,不過不好說,要撒個謊把秋雨騙過來,很容易,反正秋雨也不懂,但張五金卻說不出口。

星期一,下午五點多鍾的時候,秋雨來了,打扮一如既往的素靜,牛仔褲,紫色的上衣,長發隨意的披在肩頭,如一朵紫色的鬱金香。

“秋老師。”張五金叫了一聲。

“別叫我老師了。”秋雨搖頭:“我又沒當老師了,別人聽著會笑的,你叫我秋姐吧。”

張五金知道,城裏人愛裝逼,一個理發的,打扮得怪裏怪氣,說話嗲裏嗲氣,然後上一下電視,別人也跟著叫老師,嘔到死,反到秋雨這種真做過老師的,要覺得不好意思了。

張五金堅持:“又沒其他人。”

秋雨笑了笑:“這裏住得還習慣吧,偏了點。”

“沒事。”張五金搖頭:“我們做木匠的,走到哪睡到哪,而且這裏已經很好了,你看這麼多房子,高興了,我可以上半夜住樓上,下半夜住樓下。”他在外麵闖,學得一張嘴,不過平時也沒這麼多話,對著秋雨,他格外的興奮些。

秋雨給他逗得笑了起來:“你以為你是卡紮菲啊,一夜換幾個地方。”

“卡紮菲哪有我自由。”張五金也笑,他看出秋雨好象有心事的樣子,道:“秋老師,你是有什麼事嗎?”

秋雨看他一眼,好象有些難以開口,張五金急了,道:“秋老師,有什麼事你就說。”

秋雨微一遲疑:“張五金,你會喝酒不?”

秋雨這個問題有些奇怪,喝酒張五金當然會,張虎眼是每天至少斤半酒的,一餐一大杯,張五金自然也學會了喝酒,不過酒量比張虎眼是差遠了。

“會啊,學校裏就學會了,不過沒給秋老師你抓住。”張五金裝做頑皮的笑了一下:“秋老師你問這個做什麼啊,不會是秋後算帳吧,對了,你剛好姓秋來著。”

“你越來越油嘴了,在學校裏好象沒這麼油啊。”秋雨又給他逗笑了,嗔他一眼,道:“是這樣,有個人要我陪酒,我不大能喝,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心中女神一樣的秋雨,居然要給人陪酒,張五金腦中熱血上衝,叫道:“那是什麼人,怎麼要老師你陪酒,你不是在科委嗎?”

秋雨臉上微微一紅,道:“你別誤會,是公家的事,就是為科委的事。”

秋雨解釋了,張五金才明白,原來科委下麵有個三產辦,有一些公司,做了業務,卻經常收不回錢,三產辦就成立了清欠小組,秋雨是清欠小組的組長,專門負責催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