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社會上風水占卜什麼的特別流行,所以關於易經的書也特別多,張五金一時看得有些眼花繚亂,最後挑了一本,白話易經,為什麼挑這本,因為有原文又有白話注解,然後還有些兒典故之類,是古人活學活用易經的例子,真假不論,可以做故事看嘛。

付了錢出來,卻聽門口猛然傳來哭聲,是個女人的聲音,哭得淒厲,仿佛是突然崩潰了似的。

張五金拐過門角,看到了那哭的女子,大約四十四五歲年紀,穿著打扮都不錯,桃葉臉,風韻猶存,年輕時應該是個美人,事實上現在若打扮了出來,也相當不錯,不過這會兒把一張臉哭得稀爛,就有些不能看了。

她坐在竹椅子上,是書店方便蹭書的讀者的,旁邊站著個男子,那男子大約她就是四十五六歲年紀,國字臉,相貌堂堂,這時臉上同樣一臉淒苦,他站著,那女子抱著他腰,敖敖的哭,連哭邊道:“當時浩宇就在裏麵挑書,我在這裏坐著,我還說,到北京的大書店裏去挑,可他不願意,硬是在這裏挑了一套線裝的曾國藩,說是給爺爺的生日禮物,我看著他出來,他比我還高了,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敖--。”

她邊說著,邊指著張五金的這個方向,說到後來,說不下去了,那種撕心裂肺的哭聲,就是張五金這個全不相幹的人,也聽得心下淒惶。

那男的也落下淚來,撫著那女子的背道:“別哭了,浩宇是個乖孩子,他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這麼傷心的。”

他說著,自己眼淚也一串串的掉,而那女子也更加傷心,中年男子強忍著悲痛,道:“別哭了,哭壞了身體,要是能找到高老醫生,給你看一下,說不定,你還能給浩宇添個弟弟呢,我們也叫他浩宇,好不好。”

“不可能了。”那女子搖頭:“別說高老醫生自己都中了風,不知到哪裏去找,就算找到了,我都絕經了,又哪裏還能再生--。”

他們的對話雖然有些沒頭沒尾,但張五金還是聽出來了,這對夫妻必然是中年喪子,他們口中的浩宇,肯定就是他們的兒子,這是人生最悲慘的事情,別人勸都不好勸,張五金聽她哭得淒厲,也隻想快步走開,但聽到後麵這一句,他猛然就衝口而出:“你沒有絕經,還可以再生一胎。”

他這話插得突兀,那中年男子抬眼看過來,眼中微有怒意,這一眼中,竟帶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就如猛虎窺人,讓人不自禁的心生顫粟,張五金在外麵闖了幾年,隻這一眼他就可以肯定,這男人不簡單,隻有那種常年手握重權的人,才會有他這種眼光。

不過張五金這會兒不在乎這個,那女人也抬著淚眼看他,似乎有些發懵的樣子,顯然,張五金這突兀的一嘴,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張五金趁機又細看了一眼,女子春宮閉鎖,春氣內斂,讓人難以看清,但體內有些氣機,與春氣無關,但與腎氣有一定關連的,也會在春宮中透出來,張五金為什麼那麼說,是因為先前這女子指著他這麵邊哭邊說時,他看了一眼,看出這女子春宮有異,這會兒細看一眼,他更確定了,也不顧那男子微怒的眼神,道:“阿姨,你這一年多,是不是時常流鼻血,突然而來,又突然沒有了。”

“是啊。”那女子點頭,而那男子的眼神,也由惱怒化成了微微的驚訝。

其實張五金也有些不太拿得準,她這一點頭,張五金有把握了,道:“那不是鼻血,那其實是經血,阿姨你應該是突然之間受了極大的剌激,經脈閉鎖,經血不能下行,無處可去,所以逆流而上,隻要打開閉鎖的經脈,你還是有月經的,仍然可以懷孕。”

“真的?”那女子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起得急了,腦袋有些暈,身子搖了兩下,那男子忙扶住她,那女子略一定神,激動的道:“我確實是受了刺激,一年多前,我兒子浩宇出了車禍,是的,就是從那以後,我就絕經了,卻時不時的流鼻血,原來是這樣,你是說真的嗎?我真的還能懷孕嗎?”

她的話,進一步印證了張五金的猜測,他走近兩步,再細看了那女子的春宮,點頭:“阿姨,你身體各機能都不錯,底子也好,就是經脈閉鎖了,就好比冬天裏冰雪封凍一樣,隻要春天一來,生機打開,一定可以懷孕的。”

“太好了,謝謝你。”那女子激動得難以自持,那男子也一樣,那女子道:“這位神醫,你貴姓,不知是哪家醫院的,我現在就跟你去,請你幫我治一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