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紅螢道了聲謝,那武警臉上還紅了一下,說了聲不客氣,轉身,卻並沒有出去,而是標槍一樣站在了門口。

謝紅螢跟張五金在隔離窗前坐下,這時候,謝紅螢似乎有些緊張了,看一眼張五金,似乎想說什麼,卻又閉上了嘴。

張五金想抓著她的手安慰一下,念頭一起,卻又停下。

到今天,名義上,謝紅螢仍然是別人的妻子,即便昨夜裏他在她身上玩出了無數的花樣,可在公開場合,張五金還是不能跟她表現得太親熱。

這時玻璃窗對麵的屋子裏,進來兩個人,前麵仍然是個年輕的武警,後麵跟著個穿夾克的男子。

這男子大約四十歲左右年紀,個頭較高,骨架粗大,但人卻顯得非常瘦。

他的臉很粗糙,顴骨高高突起,臉色灰黃,這戳起的骨頭,卻給人一種棱角崢嶸的感覺。

看到他的臉,張五金突然想起了青山廠出來的那條石板橋,風雨的洗磨,讓橋麵坑坑窪窪的,老舊不堪,可多少年過去,車來車往,它卻一直頑強的屹立在那裏。

這個男人,就象青山廠的那條老橋,這是張五金第一麵的感覺。

“這人就是張海了,難怪紅姐說這人能當頭,看上去到象是條漢子。”

張五金暗暗點頭,往張海眉間一看,心中猛地一跳,差點訝叫出聲:“巫山神女?”

巫山神女,傳說為炎帝之女,本名瑤姬,未嫁而死,葬於巫山之陽,化而為神。

戰國時楚國宋玉作《高唐賦》,說楚襄王遊高唐時,在白天夢見女神願薦枕席,神女臨去時稱自己“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台之下”。

後來宋玉所作《神女賦》,也說楚襄王夜夢神女,美豔絕倫,但襄王求歡卻遭到了拒絕。

不管是自薦還是拒絕,總之楚襄王好象是跟神女有過那麼一段關係,巫山神女,因此出名。

當然,一般人隻把這個當作神話看,想象一下而已,而有些遊三峽的朋友,當導遊指著遠處的山峰說那就是神女時,往往更是大失所望,很有點網戀見光死的感覺。

但在匠門中,卻有另外一種說法,說楚襄王過巫峽,得見神女,一夕之歡,神女別去,楚襄王回去,鬱鬱寡歡,後來就有木匠,獻上一張床,稱為神女床,楚襄王隻要睡到這張床上,就可以在夢中與神女相會。

不過三十六式床譜中,並沒有神女床的做法,但張虎眼留下的筆記中,卻說確有這樣一張床,而且是陰陽兩式,睡這張床的男子,可與神女相會,然後眉心春宮中,會隱現一個女子的形象,那就是神女。

張五金當時也沒放在心上,因為張虎眼說,這神女床有一樁奇處,隻要是男女同睡這張床,哪怕千裏萬裏,也可以在夢中相會,就如同醒著在生活中相見一般,所以別名夢床。

張五金覺得有些扯,男睡陽床,女睡陰床,就可以在夢中相會了,千裏萬裏都攔不住?這可能嗎?以為是網戀啊,裝個視頻就可以果聊?下載個微信還可以搖一搖?

他不怎麼相信,三十六式床譜中也沒有啊。

可這會兒,張海春宮中,明明現出神女之象,這就讓他震驚了。

“難道真有神女床,真的可以在夢中與人相會,不管千裏萬裏?”

這時張海在對麵坐下了,他向這邊掃了一眼,看到謝紅螢,他眼光明顯一亮,不過隨即就垂下眼去。

謝紅螢明顯比他激動得多,叫了聲海哥,卻似乎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了。

張五金不攪和他們之間的舊情,他隻仔細盯著張海的春宮看,其實以他今天的眼力,看一眼就夠了,隻是神女床過於離奇,讓他多看了兩眼。

激動的情緒稍稍平複,謝紅螢開始說一些舊事,亂七八糟的,說到張海的妻子和兒子,說他們在國外都好,也說她自己,還說起以前的一些朋友什麼的。

張五金跟謝紅螢聚少離多,謝紅螢以前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多,謝紅螢提到的那些名字啊舊事啊,他完全摸風不到,就隻是聽著。

張海也隻是聽著,除了第一眼,他眼光再沒抬起過,不過從他放在桌上的手,張五金能感覺到,他心中不象外表那麼平靜。

“他是冤枉的。”張五金暗想:“如果神女床真象師父說的那樣,男女可以夢中相會,情報應該就是在夢中說出去的。”

不過這個話,張五金沒法子說。

一是他暫時還沒法子確證,張海真的就睡過神女床,雖然他春宮中神女隱隱,可到底是怎麼樣的,張五金沒見到神女床,沒親自試過之前,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