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關於楚家的人與鬼門

楚漪笑隻是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那一刻便死機了，按照她原本的猜想以為這具身體應該是自幼由她的母親帶著，後來不得已的原因或者故意托付給了楚忱，由楚忱帶入楚家傳承血脈。可楚忱的那句不存在是什麼意思？

看著楚漪笑眼中的疑惑和畏懼，楚忱勾起了嘴角，原本妖麗的長相就像是一潭深水，一旦沾上就別想出來了。他惡趣味的靠近楚漪笑：“因為，這是我杜撰的一個身份。朔兒（楚忱長子）走的早，根本沒有留下孩子，這這不過是我為了告誡煥異和阿海而帶進楚府的一個棋子罷了。”

“不會！”未進過任何思考，楚漪笑反射性的便開了口。緊接著她又盯著楚忱，不希望放過他神情的絲毫變動：“不會，你的理由不成立，就算楚漪笑這個身份是杜撰的，但也絕不會是一個棄子！”

楚忱另一隻空閑的手瞬間便襲上了楚漪笑的脖頸，笑容中更是帶了幾分狠利和殺意：“小丫頭，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窒息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整個臉仿佛因為血液的不流通而又漲又麻，兩隻幼白的小手用力的掰在楚忱的手上，似乎想要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你不會殺楚漪笑！”

楚忱聽到這句話手反射性的一鬆，看到楚漪笑因為痛苦而微微眯起來的未長成的桃花眼，已經和那個人很想了，那個人的眼睛美極了，每次看他一臉高傲的揮斥方遒，就讓他有一種想要把對方扯下神壇拽進自己懷中的衝動，讓他的那雙眼中隻有自己的影子。可他又舍不得，他守護了他那麼多年，怎麼舍得他不開心，恪兒，恪兒…

就是現在！楚漪笑立即睜大眼睛，縮小的瞳仁死死盯著楚忱，重新掌握了自己呼吸的唇在一次張開：“你要殺了我！楚忱，你要做什麼？”

那一刻，楚忱仿佛回到了那個吹著風的夜晚，鳳尾竹發出簌簌的響聲，殿外雷聲轟鳴不斷。紅色的紗幔空曠的飄蕩著，像是一個個倩麗的影子。那個他深愛的人無力的躺著，慘白著臉用閃現交雜著不可置信的死寂的眼睛看著他：“楚忱，你要做什麼！”

不，我怎麼會忍心傷害你？我隻是要…刀光火石間，楚忱本能的一把撰住了一隻襲擊自己的手，也是在那一刻，他恢複了神智。他看著因為出手不成功而咬牙的楚漪笑，笑容也愈發的猙獰，就像要咬死別人的惡鬼：“你惹惱我了，居然敢對我使用迷魂術？”

“我怎麼會這種東西？”楚漪笑努力的放鬆著自己因為疼痛而扭曲幾近流淚的表情。“這具身體對你很重要吧？放開！手要斷了。”

她沒有想到楚忱反而加重了力道，這迫使她因為疼痛而微微的呼喊出聲，生理性的淚水為滾燙的麵部帶來一絲冰涼，卻解不了燃眉之急。楚忱也靠近了她的耳邊，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肌膚上，像一隻蛇用自己的信子慢慢地舔舐著。

“他可不會哭，真是弱小，你居然是他的孩子？怎麼可以這麼弱！”

不行！這個男的已經要瘋了，必須得想辦法阻止他。她把頭微微一偏轉，便看到了窗外站在一棵樹上的硃薔，便又想到簾外和門口該會有很多丫鬟，便也顧不得女孩子的廉恥了，大聲哭喊了起來：“啊！你放開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可是我親…爺爺啊，居然禽獸到對自己的孫女下手…你唔唔唔…”

楚漪笑一把被楚忱捂住了嘴，隨即看到的就是他那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你在做什麼？壞我名聲？你有沒有想過這是誰的地盤。”

兩人折騰了這麼長時間，都有些衣著散亂，楚漪笑向那幾個進來的丫鬟看去，沒有在她們臉上發現絲毫自己原本期待的鄙夷，而是全部麵無表情。

她們全都麵無表情，墨色的眸子仿佛在虛無之間已經散開了，楚漪笑被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弄的打了一個顫，寒意卻是在心底默默散開。眼前的這些人根本不像還活著，窗外沒有絲毫蟬鳴的聲響，也許是在山上的緣故，那還未高升的月亮格外的大，大到滲人的地步。雕花籠裏的燭油在隱約中熄滅了，楚漪笑內心的畏懼再一次蔓延開來，這裏，簡直就像是一座死宅。

那個坐在她身邊的人把冰涼的手指搭在她的臉上，輕輕在她耳邊細語就猶如情人間的濃濃呢喃：“你要聽話一點，不然，變成她們那樣也是極好的，哼哼…”

楚漪笑努力的轉過來，把臉對著他，自己原來依舊是小瞧了這個男人，琢磨錯了兩個時代人不同的心思，這樣可輸得一點都不冤，甚至，還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