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張孜茵是他看著長大的,她雖然出身富貴,但對他們這些傭人都很好,每天看到他都會笑眯眯地說“老伯好”。

那天晚上他隻知道夫人一家接到一個電話後就急匆匆的出門,再回來後就是小姐意外離世的噩耗,小姐的未婚夫也被拒之門外。

對此隻能歎一句世事弄人啊!

這幾個姑娘看著不像是壞人,他不知道為什麼夫人會一再吩咐不讓她們進門,但主人家這樣吩咐,他也隻能照做。

“要下雨了,你們快回去吧!”

“知道了,謝謝老伯。”薑景對他笑笑。

“宋頌……”

“你別叫我了,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就走。”宋頌拍拍她的手,擠出一個笑容。

“你別笑了。”薑景站在她身邊沒有動,牽著她的手,“笑不出來就別笑了,宋頌……”

宋頌聽到她這樣說,把頭擱在她肩膀上,小聲說:“薑薑,我真的好累。”

“我知道,會過去的,會過去的……”薑景摸著她的頭發,輕聲說道。

“上次你和我說什麼事都會過去的,我很相信,可是這次,薑景,過不去了,過不去了……”

雷聲漸響,薑景看著陰沉下來的天,想拉著宋頌找個地方避雨,但看到她呆滯的眼神,又覺得她應該是不會離開,歎了一口氣隻好作罷。

好友是幹嘛的,就是在她犯傻的時候陪在她身邊,陪她一起犯傻。

大雨落下的時候,薑景就看見頭頂出現了一把傘。

“我來了好一會,看著你們一直站在這兒,下雨了也不知道躲。”沈譽皺著眉頭,幫她們撐著傘。

這幾天因為張孜茵的事情,薑景整顆心都撲在了宋頌身上,沈譽也理解,沒有阻止她。

今天他結束了手頭的工作就趕過來,就看到這兩個人傻傻地站在門口,他也不能阻止這兩個人。

正如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陷入死胡同的人。

“手怎麼這麼凉?”沈譽牽起薑景的手,憂心問道。

“沈譽你先帶她回去,待會生病就不好了。”宋頌對著他說。

“你不回去我也不走。”薑景看著固執倔強的宋頌,賭氣說道。

“薑薑,我不站在這,心裏難過。”

薑景聽到宋頌毫無生氣的這句話,頓時淚目,她別過頭忍著眼淚,不讓它落下來。

“那我陪著你。”薑景站在她身邊,邊上是撐著傘一言不發的沈譽。

葉柏一直沉默無言,低著頭,現如今的他根本沒有資格站在宋頌身旁,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了……

你竟然能做到帶走陽光,然後留我一個人在原地昏暗。

大門打開的時候已經是傾盆大雨,沈譽撐著的傘也抵擋不了春日裏的暴雨,寒風交加,雨傘被風吹得東倒西歪,他努力不讓雨打濕兩個姑娘的衣服,而他卻半身濕透。

薑景心疼地看著沈譽,這本和他無關,沈譽對她溫柔地笑笑。

傻瓜,半生風雨算什麼,隻求如此你可以心安。

“我說過,你不需要來,孜茵生前不想看見你,現在也不會想見你。”張母撐著傘走到宋頌麵前,說著這幾日每天都要重複的話。

宋頌看著站在前麵的張母,突然跪在了她麵前,雨水順著她的臉滴落,頭發一根一根貼在額頭上,她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她就那樣跪在張母麵前,沉默無言……

遠處的葉柏也慢慢走過來,跪了下去,在雨幕中堅定地牽起宋頌的手……